那夜风呼呼地吹过东海军区补给站的废墟,带着焦土和铁锈的味道,吹到脸上就跟砂纸在磨皮似的,伤口被刺得隐隐作痛。
在那些碎石子中间呢,镇魔令的碎片像雪一样飘下来,在惨白的月光下闪着冷冷的光,脚踩上去就会发出那种细细碎碎的脆响,就好像是在碾碎枯骨头一样。
柳长老拄着那把断了的长剑,跪在一堆瓦砾里头,七窍都在流血呢,喉咙里不断地往外冒暗红色的血,每次喘气都带着一股金属似的腥味。可他呢,还是死死地盯着站在炮台顶上的那个身影。林澈正慢慢地走下台阶,每走一步,脚底和焦土摩擦产生的震动,就好像能一直传到地底下很深的地方。
他的战斗衣服早就烧成灰了,露出来的皮肤上黑色的纹路就像火蛇一样游来游去,一会儿亮一会儿暗的,摸上去滚烫滚烫的,就像烙铁贴在肉上一样,又感觉像是有好多冰针在皮下扎来扎去。
他的两只眼睛几乎全黑了,就剩下那么一点点红的还没灭,就像在熔岩最深处还没熄灭的火种一样,把这无边无际的黑夜都给烧起来了。
“你练的是邪门功夫!还炼黑潮!”柳长老扯着嗓子喊,声音就像砂纸在摩擦一样难听,“总有一天,你会被这功夫反咬一口变成恶魔的!门派不会认你,这天下也容不下你!”
林澈呢,脚步一点都没停。他听着,可就像透过这喊得声嘶力竭的诅咒,一下子就瞧见了十年前的那个晚上。在那雪山的顶上啊,兵神叶临峰拿着枪在后面挡住敌人,身上都被刺了好多剑了,可他一步都不往后退。师娘叶倾凰呢,抱着玉佩掉进深渊之前,说的最后一句话是:“澈儿啊,你得活下去,等着我回来。”
他可没忘铁脊营的那三百个将士啊。他们在啥补给都没有,也没人来支援的情况下,在北境死死守了三十七天呢,最后全都战死了。结果呢,宗门居然以“净化污染”这种理由,把他们的尸骨都给烧了。
“你们把我当成魔。”林澈这时候终于说话了,他的声音低低的,就像铁轨从荒原上压过去似的,震得脚底下的小石子都有点微微晃动。“你们有没有问过那些被你们当成祭品的老百姓啊?他们可不是什么灵根不行的废物,他们都是一个个大活人啊。”
他抬起手,朝着赵刚的身后指过去。
在那边呢,有一面破破烂烂的军旗,正被两个老兵用绷带缠着,慢慢往上升呢。那军旗的面上到处都是洞,边儿都被烧得黑乎乎的,中间有个“林”字,差不多都被血给浸透了。拿手一摸,糙得就像干巴巴的砂岩似的,可它还特别倔,迎着风呼啦啦地飘着,就像敲战鼓似的,一下下敲在人心上。
赵刚站在高台那儿,把军帽摘下来了,露出一头白得像霜雪似的头发。
他那手哆哆嗦嗦的,把旗绳一圈一圈地绑在旗杆上,动作虽然慢,但是特别坚定,手指关节因为用力都变白了,手上的老茧和麻绳蹭来蹭去,发出沙沙的、很细微的声音。风一吹,他肩上的将星跟着晃悠,眼角的泪光也被吹得颤颤巍巍的,在月光下就那么拉出了一道湿乎乎的印子。
“十年前啊,兵神没了,军旗也倒了。”他嗓子哑得厉害,可这话就跟长了翅膀似的,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战场,“今儿个,他的传人雄起了。”
这话刚落音,全站的将士们就跟商量好了似的,立马列阵站得笔直。那些伤得重拄着拐的老战士,还有刚从掩体里爬出来的新兵蛋子,全都齐刷刷地把右手抬起来,敬了个礼。
林澈眼角余光瞅见前面银光闪了一下,紧接着就听到纸符“啪”的一声碎了——苏清月手里的监察令符一下子就裂了,碎成一点一点的灰,跟着风就飘没了。
她的手指头之前还轻轻摸着宗门的印记呢,最后一咬牙,“刺啦”一下就给撕下来了,就好像把憋了十年的执念一下子给砍断了似的。
“我以前老觉得宗门能掌管天道呢。”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柳长老,那声音冷得就跟霜似的,“到现在才明白,天道啊,就在老百姓的心里头。”
她把一个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