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,有我娘留下的味儿。”
林澈听了,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。
他能闻见从对方身上冒出来的那股子味儿,又像是烂药味,又像是血腥味,混在一块儿,这就是那些被长期封印的家伙特有的味儿。
少年费了好大劲儿才抬起手来,手掌心里躺着一块破玉佩,就剩半边雕着龙了,那裂痕看得清清楚楚的。
就在这一瞬间,林澈胸前的玉佩突然剧烈地晃悠起来,自己就从衣服上脱离了,飘在半空中,两块破玉佩就这么对着,一个劲儿地共鸣,发出那种低低的嗡嗡声,连脚底下的石头都跟着颤悠起来了。
“这块玉啊,是叶倾凰亲手做的。”夜无痕嘴角勉强挤出一丝苦笑,“她以前说过,如果有一天兵神的传人找过来了,那就是妖族能重见天日的时候了。”
林澈没吭声,弯下腰把玉佩拿了回来,摸着冰冰凉凉的,可在手掌心里却像留下了一个滚烫的印子似的。
“你爹夜魇,铁了心要重新启动天罚那机器,是为了救妖族吗?”
“哼……”少年冷冷一笑,眼睛里虽然没什么光亮,可那股子悲凉都能透到骨子里去了,“他以为把兵心熔炉重新点着,再把九幽血阵给点燃了,就能把远古妖神的力量给唤醒了……可是他不知道啊……那机器吃的可不是血,是希望啊。它吞掉的是信念,是未来,是所有愿意为这事儿去牺牲的人……到最后啊,就只剩下个空壳子了。”
林澈的眼神一下子就暗了下去。
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。夜魇可不是那种彻头彻尾的疯子,他呀,就是一个被执念给彻底吞没的父亲,是一个想用错误方法来拯救自己族群的可怜人,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角色呢。
但是呢,他真的大错特错了,错得那叫一个一塌糊涂。
林澈把身子一转,又紧紧地握住了战旗,青铜色的光芒在他的瞳孔里不停地转动着。
在那最最黑暗的尽头啊,有九根石柱已经立在那儿了。每一根石柱上都缠着干巴巴的尸骸呢。月光就像刀子一样,静悄悄地切割着那些魂魄,可这时候啊,根本就没人知道这事儿。月华池的底部呢,幽光红红的,就像血一样。
这九根石柱就那么静静地站着,围着中间那个深得看不到底的灵池。每一根石柱上缠着的都是早就干枯了的妖族尸骸,那些尸骸空洞洞的眼窝,就好像还在眼巴巴地望着生前没能够到达的对岸呢。
惨白惨白的月光从地穴顶上的一道裂缝里洒下来,就像刀刃似的,一声不吭地切割着那些被钉在柱子上的残魂。那些魂魄不停地哀叫着,那声音就像细针在扎脑袋一样,可它们就是挣脱不了禁制,只能在这个永远都是黑夜的地方,一遍又一遍地忍受着被剥离的痛苦。
夜魇站在阵眼的中间,他身上的黑袍被风吹得呼呼作响,就好像是从地狱里冒出来的执念变成的人一样。
他的手里紧紧地握着半截沾着血的战旗碎片呢。这战旗啊,以前可是兵神林破天在各个地方打仗的时候拿着的“破军令旗”。现在呢,被他用秘密的方法重新塑造了,旗面上的裂痕之间有暗红色的纹路在流动,就像是活的东西的脉络一样,在慢慢地跳动,还散发着淡淡的铁腥味和烧焦的肉味呢。
“三百年前啊,你们把‘兵心熔炉’给封印了,还把我们族群赶到了阴影里面去了。”他的声音又低又哑,还带着那种能穿透千年岁月的怨恨,“三百年之后……我要把没干完的事儿给办喽!得让这个世界再次陷入血与火当中,用九幽的力量把那些虚伪的秩序都给洗刷干净!”
话一说完,他“嗖”的一下就把战旗的残片插到了阵心的石台上面。
“轰——!”
好家伙,整个妖市的地基就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了,脚底下的岩石就跟波浪似的一起一伏,小碎石子“簌簌簌”地直往下掉。
地底下传来铁链子断开的巨大响声,一声接着一声,就好像有个超级大的巨兽从枷锁里面挣脱出来了一样。
九根大石柱一下子都亮起了那种猩红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