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华像水似的,静静洒下来,照得林澈的脸白得跟纸一样。
夜里的风有点凉,吹到他露着的脖子上,让他忍不住一阵哆嗦,就好像那股子冷直接钻到骨头缝里去了。
清冷的月光被一只白白净净的手轻轻拉着,就变成了一片软软的薄纱,这薄纱还带着点像体温一样的暖和劲儿,小心翼翼地在他额头伤口那儿擦着。那伤口的皮肉都翻起来了,这么一擦,有点刺痛,伤口上的血痂被月光一泡,就悄悄掉了,留下一道湿乎乎的印子,就像被眼泪洗过的刀疤似的。
瑶光在他旁边蹲着,呼吸声轻得都快听不见了,她手指的动作比羽毛还轻,就怕把他身体里那股子翻江倒海的狂暴战意给搅和了。
她眼睛上的睫毛低低地垂着,月光在她眼睛里碎成了一点一点的银星星,那眼睛里满满当当都是心疼,感觉都要装不下,要流出来了。
那月光变成的纱巾啊,不光是在清理伤口,还像一股温和的力量呢,就像春天的小溪水一样,慢慢流进他断了的经脉里,把那些因为战意失控被撕裂的伤口给抚平了,也给他带来了好久都没有过的安宁。
就在这个时候,一个影子,黑得都快跟夜色混一块儿了,静悄悄地就滑到了跟前,脚底下的枯叶都没发出一点声音。黑鸦弓着背,就跟从地底下冒出来的烂木头似的。他那干瘦干瘦的手指,夹着一张暗黄暗黄的残页。那残页的边儿啊,坑坑洼洼的,就像是被野兽咬过一样,上面的墨渍也是一块一块的,看着像是从哪本老古董书上硬扯下来的。
他一声不吭,就把那张残页递到林澈跟前,手指头还微微地抖呢,就好像那页纸有千斤重似的。
林澈好不容易才把视线集中起来,看清了残页上那些字,一个个写得那叫一个刚劲有力,就像铁画银钩似的,能透过纸背呢,写的是“战意污染治疗手札·第三页”。
那墨香和老纸张的霉味一块儿往鼻子里钻,那字里行间透着的凌厉劲儿,让林澈的手指头都麻酥酥的。
他心里猛地一跳,眼睛不自觉地就往落款那儿看,三个小字写得又秀气又有劲道:**陈素衣**。
差不多就在这时候,他脑袋里响起了系统那冷冰冰的声音:“警告,检测到高维低语侵蚀变得更厉害了。还检测到一个不知道是啥的信息源……正在分析……确定是上古战医的秘术。启动紧急预案,这个秘术能暂时弄出个精神屏障,能压制高维低语的侵蚀,不过能管多久还不知道呢。”
林澈使劲吸了一口气,感觉胸腔里就像塞满了烧得通红的铁块子,每呼吸一下都火烧火燎地疼。
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,手指头轻轻地在“陈素衣”那三个字上摸了摸——摸着感觉糙糙的,特别真实,那墨渍还有点凸起来呢,像是有人写的时候特别用力,又好像是在挣扎的时候写下来的。指尖刚碰到的那一刻,他就像被雷劈了一样,整个人猛地一颤!
突然,一段像电流一样的记忆在脑海里炸开了。这笔迹、运笔的力度,还有收笔地方那几乎察觉不到的小刻痕……这和他在无数个深夜里反复摩挲的那面破旗上,师娘亲手绣的“林”字旁边的小刻痕,简直一模一样啊!
一个又荒谬又好像挺合理的想法在他脑袋里冒了出来:小七的娘……师娘……难道她也是兵神的老部下?
她肯定早就知道所有的事了,知道兵家的命运,知道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根本就躲不过去。
所以她才会留下那面旗,才会留下“旗在,道不灭”这句遗言。
这可不是一句普普通通的叮嘱,这是一种传承,是一种警告啊。
“她早就知道……”林澈失魂落魄地小声嘟囔着,声音沙哑得就像被砂纸磨过似的,“这场仗啊……原来打从一开始,就没办法躲开。”
他心里的悲痛和迷茫,这时候都变成了更加坚定的决心。
就在这个时候,又有一个人轻飘飘地过来了。
这人穿着一身干干净净的白衣,脸瘦瘦的,正是之前带路的那个隐修者——墨千山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