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境的夜晚啊,黑得就跟一块凉透了的铁似的。
风啊雪啊的总算停了,可这冷劲儿却更厉害了,冷得就像针往骨头里扎似的,只要皮肤露在外面,那冷意就直往肉里钻。
空气又冷又硬,就像铁屑子似的,每吸一口气,就感觉像是吞了碎冰渣子,在肺里划拉得生疼,那疼还是细细密密的。
天地之间安静得很,只有远处那一片黑黢黢的山脉,就像一头巨大的野兽趴在那儿,还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呢。那山脊线在黑夜里有一点点起伏,就好像是某种古老的生物在沉睡中喘着气一样。
林澈站在队伍的最前面,他呼出来的气在冷空气中变成了白色的雾,这雾又被寒风吹得七零八落的,变成了一点点的霜晶,落在肩甲上,发出特别细微的“簌簌”声。
他低下头瞅了瞅手里的数据板,上面的红光还在一闪一闪的呢,信号源稳稳当当的。就在地下三百米的地方,那个被标成“废弃气象站”的坐标点,那可是十年前铁鹞组最后一次发回消息的地儿啊。
数据板屏幕的边缘泛着幽幽的蓝光,这光映在他被冻得发紫的手指尖上。
“到地方了。”他小声地说,就这轻轻的一句话,后面那些老兵的脚步一下子就都停住了。
靴子踩在积雪上“咯吱咯吱”的声音一下子就没了,就连风都好像停住了,不喘气儿了似的。
楚嫣然带着现役的部队呢,已经按照计划在十里之外设置好了阻击防线,就为了掩护他们往里面冲。真正的战斗啊,这才刚刚开始呢。
赵刚之前劝阻的话还在耳边响着:“你可是兵神的传人啊,又不是敢死队的队长。”
但林澈心里明白,有些身份可比“传人”这个身份更要紧呢。
他呀,是王胖子嘴里的“小林子”,是李红梅在临死之前紧紧攥着他的手腕托付后事的那个年轻人,还是在补给站的角落里听着《铁鹞战歌》就默默攥紧拳头的小兵。
这雪谷,他是必须得去的。
有七十一个人自愿跟着他去。
这些人里啊,有的拄着拐棍,有的得靠着药泵才能让灵脉正常运转,甚至还有人脑子受了伤,记忆都不完整了,连自己叫啥都讲不清楚。
可是当林澈说“这次不是命令,是邀请”的时候,七十一只脚同时往前迈了一步,那整齐的样子就跟阅兵似的,雪地上齐刷刷地陷下去一寸,还发出了低沉又很坚定的闷响。
陈兰走在最前面,怀里抱着一个用旧布包着的骨灰盒。
那布面糙糙的,蹭着她的胸口,她每一次心跳,都感觉像是撞在冰冷的瓷壁上。
她丈夫老周呢,是铁鹞组最后一任信鸽兵。想当年啊,情报全靠他在那狂风暴雪里头来回穿梭着传递呢。结果啊,最后在回来的路上失温,就这么被冻死了。等发现他尸体的时候,他怀里还紧紧护着没送到的密信呢。有人讲啊,那封信是用他自己血浸过的三根尾羽写的。玄天宗的古书里就有记载:“忠魂所系之物,能通阴阳。”
这行军的时候呢,暴风雪又起来了。那风卷着雪粒子,啪啪地往脸上抽啊,就跟数不清的小刀刃在脸上划似的。这低温啊,让老兵们身体里的灵力开始反噬得更厉害了,好多人以前的伤又犯了,走路都摇摇晃晃的。
有人摔倒了,马上就有人去扶;有人喘不上气来,就有战友一声不吭地递上氧气面罩。那金属接口一碰到嘴唇,就传来一阵钻心的凉。
“可不能停啊。”铁锤咬着牙,扛着那死沉死沉的改装设备箱,肩胛骨嘎吱嘎吱地响,“这一停啊,心都凉透了。”
他从报废的电台里拆出来个共振线圈,接上储存卡,把《铁鹞战歌》的录音放出来循环播着。那低沉沙哑的旋律就在雪原上飘啊荡啊,就好像是什么古老的召唤似的。那音波让空气都震动起来了,雪花也跟着微微抖起来了。
更邪门儿的是,每次这歌声一响起,远处城市隐隐约约能看见的那些万家灯火,就好像是有了回应似的。那微弱的光顺着地面就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