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还没亮呢,补给站最里面的熔炉房就先有动静了。
那扇铁门啊,锈得一块一块的,就像被岁月咬了十年似的,表面有一层薄薄的像铁锈霜一样的东西,在那微弱的火光下,暗暗地发着光。用手一摸,又凉又糙,就跟摸着一块在地下埋了好多年的战甲碎片似的。
陈铁驼着背,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发黄的图纸,攥得手指关节都变白了。冷汗从额头角上往下流,滴到地上的时候,发出特别轻的“嗒”一声,然后就被潮湿的石缝给吸没了,就剩下一点点几乎看不见的湿印子。
他可不是害怕,他是敬畏啊。
这个屋子里面存着的可是军道最后的希望,是兵神亲手点着的第一座灵能熔炉呢,当年还被那些宗门一块儿给封锁了,把痕迹都给抹掉了,这可是个“禁忌之地”啊。
空气里都是金属烧过的焦味,还有机油烂了的那种味儿,中间还混着一种若有若无的香灰味,那是以前老工匠们祭炉的时候剩下的灰的味道。
这时候,有脚步声由远到近传来,那脚步声稳稳当当的,就像敲战鼓似的,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心跳的空当里,震得炉壁嗡嗡直响。
林澈来了。
他的脸还是白得像纸一样,但是眼睛就像寒夜里的星星火一样,又亮又坚定,瞳孔里头好像有红色的火焰在转呢。
等他站到陈铁面前的时候,老工匠这才哆哆嗦嗦地把图纸递了出去。师父快不行的时候讲……要是想让战甲重新有力量,就得拿“心火”当引子,“血契”做根基。”说话的声音干哑干哑的,藏着压抑了好多年的那种悲痛,“师父还说呢,只有那种‘双魂共旗’的人,才有资格碰这张图。”
林澈把图纸拿过来,手指头慢慢地在中间那四个朱砂写的大字——**双魂归一**上划过去。
就这一下,胸口疼得像被刀绞似的。
碎了的玉佩挨着皮肤变得滚烫滚烫的,那温度一个劲儿地往上升,就好像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扎进肉里一样。
一道模模糊糊的凰的影子从玉佩里面冒出来了,晃晃悠悠的,翅膀轻轻地抖着,就像风中快要灭了的蜡烛似的,每闪一下就有一小股热乎气儿扑到脸上。
这是师娘叶倾凰剩下的一丁点儿魂魄,以前林澈快死的时候,就是这缕残魂把他军道的本源给唤醒的。可现在这残魂又冒出来的时候,气息已经弱得不能再弱了,连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,就跟丝线似的:“血契……得用至亲的血当引子……而且立这个契的人啊,每天晚上都要少活一会儿呢。”
林澈的瞳孔一下子就变小了点儿。
少活一会儿?
这可不是经脉断了啊,也不是被什么法术反噬受重伤,这可是直接从命里割肉啊。
这种契约,早就被当成禁术了,为啥呢?因为它伤不了敌人,就光折磨自己人。
但是林澈一点儿都没犹豫。林澈猛地从腰间抽出短刀,刀刃在手腕上这么一划,血就“哗”地冒了出来。那热乎乎的血直往图纸中间那个代表“命核”的符印上溅,就听“嗤”的一下,就跟拿火去烧纸似的。
血珠子刚一落下去,整张图纸就突然抖了起来。
那些符文从纸面上飘起来,变成红色的光带,绕着林澈的身子转。这光从皮肤上扫过去的时候,就像拿针在扎一样,火烧火燎地疼。一下子,空气里就满是铁锈味和焚香味混在一块儿的那种味儿。
那战甲的影子又冒出来了。这回可不像之前那样模模糊糊的,都能看出个大概的形状,还有那种实实在在的感觉了。肩膀那块的甲胄开始有模样了,胸口的铠甲也在成形,金属的纹路看得清清楚楚的,边缘还有暗红色的线条在动呢,就像血管在跳动一样。每喘一口气,都能听到低沉的嗡嗡声,就好像有一副很古老的战甲正从空里被叫醒。
可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,传来了拐杖敲地的声音。那声音又老又冷,敲得很有节奏,就像一下一下敲在人心里的丧钟似的。
也不知道啥时候,柳婆就出现在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