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了。她穿着一身粗布麻衣,满头的白发就用一根铜簪子别着,眼睛里却透着一种好像能看穿生死的光。她瞅着图纸上那一滴血,“哼”地一声冷笑出来:
“你寻思光靠血就能续命啊?”
她一步一步往前凑,眼神就跟刀子似的:“魂蚀井当年就是这么被填满的!多少人做梦用血脉把亡魂叫醒,可结果呢?他们的命火没回来不说,还把自己的魂魄喂给地渊了!”
林澈抬起眼睛瞅向她:“那你说,得咋唤呢?”
柳婆沉默了一会儿,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锈迹斑斑的铜铃。
铃身上刻满了让人看不太懂的符文,模模糊糊有股黑气在那儿绕来绕去的,手指碰到的地方冷得刺骨,就好像握住了冬夜里最冷的冻土似的。
更邪门儿的是,那股黑气里居然渗出来一丝丝锈红色的纹路,就跟干涸的血印子似的。
“这个铃经过了七个主人,这七个人都死在井里了。”她小声说道,“响到第八下,那就是最后一下了。”
林澈伸手想接过来。
“你不能去!”楚嫣然冷不丁冒出来,一下子挡在他前面。
她刚接到吴老匠的消息就撒丫子跑过来了,军靴踩在地上的声音又急又响,在狭窄的通道里来回响着,她肩膀上的加密信标还闪着红光呢。
这时候她紧紧盯着林澈那苍白的脸,说话的口气特别坚决:“你刚强行醒过来,经脉还没好呢,现在就下到地渊去,那不是去送死嘛!”
林澈看着她,眼神平静,但是特别坚定,一点都没有动摇的意思。“命火要是不归位,旗就立不住啊。”他讲道,“没了旗的兵,那还能叫兵吗?”
楚嫣然心里猛地一震。
她一下子就懂了,面前这个男人呀,从来就不是为了他自己在修炼呢,也不是为了报仇或者让自己变得多强大。
他是在扛着一面旗呢,那可是一面立在葬兵岭十万英灵之上的军道之旗啊。
她咬着牙往后退了一步,不再去阻拦了。
就在这个时候,上头传来轰隆隆的声音,吴老匠正在指挥几个老兵安装一个特别大的装置。这个装置是用报废的坦克改装成的灵能导流阵,阵的核心塞进去了好几十枚穿魂弹壳,外壳上还刻满了古老的法咒铭文呢。
金属部件碰撞的声音、电流嗡嗡响的声音,还有念咒文的声音搅和在一块儿,弄出了一种就像祭祀似的庄严的气氛。
“拿穿魂弹壳来引路!”吴老匠大声喊着,“老匠留下来的火药配方经过调频共振之后,能够短时间把命火的通道给打开!可是就只有三炷香的时间啊!要是错过了,那就得等下一次地脉潮汐了!”
林澈点了点头,把铜铃系到了自己的腰上。
那铜铃轻轻晃悠着,有一丝黑色的气缠到了手指上,冷得就像要刺到骨头里去似的。
他一转身,朝着熔炉后面那个隐秘的阶梯走过去了,那可是通往地渊的唯一的路啊。
那阶梯又窄又陡,两边的岩壁上到处都是已经干了的血印子。越往下走啊,温度就越低,呼吸的时候都开始结成霜雾了,呼出来的每一口气在眼前都变成了小小的冰晶。耳朵边开始有低低的声音冒出来了,刚开始就像风从石头缝里吹过似的,没一会儿就变成断断续续的呼喊了:“……得守住啊……不能往后退……”这些声音就好像是从地底下很深的地方冒出来的临终遗言一样,带着一股子烂泥土和烧焦骨头的味儿直往脸上扑。
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,前面有幽冷的光冒出来了——好多白花花的骨头堆成了一个圈儿,中间有个黑洞洞的大口子,就像一张巨大的嘴,这就是魂蚀井了。
林澈站在井的边上,慢慢地把眼睛闭上了。
他身体里投射出一个战甲的影子,就像一道光似的,一下子就掉进那深渊里去了。
就在这一瞬间啊——数不清的哀嚎声猛地冲到天上去了!
数不清的残魂在井里翻来滚去地吼叫着,怨恨和执着缠在一起就像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