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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澈弯下腰,把那个好久都没打开过的工具箱打开了。
这里头既没有武器,也没有啥丹药,就只有一张发黄的设计图。这图的边儿都被虫子咬得不成样子了,纸上满满当当写的都是些复杂的符文和机械构造啥的。在这图的正中间,明晃晃地画着一个人形的核心装置,这个装置还连着数不清的神经脉络呢,它的能源标注的是——“集体执念”。
就在这图纸的右下角,有一行写得很娟秀的小字静静地在那儿:
【愿火不灭,人在旗燃。】
这时候起风了,风把图纸的一角给掀起来了,突然,从虚空中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。星残的残魂从一本烧了一半的古籍里冒了出来,他的身形是透明的,就像风中马上就要熄灭的蜡烛一样。他说:“这世上的人都知道兵神打仗死了,但是都不知道他死了以后魂儿没散,自己心甘情愿变成火,把界门封印了上千年呢。那一场仗啊,他可不是输了,他是选择把自己燃烧掉啊。”
他眼睛看向林澈,那目光就像能穿透岁月一样:“你今天所承担的,可不是啥功法,也不是啥武技……而是‘愿约’——把自己的身体当成柴火,把自己的信念当成火焰,去照亮后来人的路啊。”林澈轻轻摸着脊椎上的血纹,小声问道:“这么说……我不是那个继承者喽?”
星残嘴角微微一翘,笑着说:“你呀,你是点燃者。火种就在人间呢,藏在千千万万普通人的心里。你不过是第一个有胆量把它举起来的人罢了。”
说完这话,星残的残魂就像烧尽的灰一样飘散了,只剩下声音还在回荡:
“接下来,就该轮到你去点燃别人啦。”
林澈在那儿站了老半天,任由寒风吹得衣角乱晃。
他低下头瞅着手里的玉佩碎片,这可是妈妈留给他的唯一东西啊,现在已经被磨成粉,放在一个青铜小盒子里了。
远远望去,村庄里还没亮起灯火,村民们都还在睡梦中呢。
他们根本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啥事儿,也不清楚是谁帮他们挡住了能让世界毁灭的大劫难。
但是他们记得战斗时的歌,记得许下的誓言,还记得那些就算在边境被冻得不行了,还紧紧握着枪杆的人的身影。
说不定就是这些记忆,才让那种愿力聚集起来的呢。
林澈闭上眼睛,感受着身体里那股力量,这股力量既不属于灵气,也不属于经脉。
它是从大地来的,从血脉中来的,是从数不清的无名者的坚守中来的。
他一下子就懂了,真正的战体,可不仅仅是对肉体的锻炼。
那是信念的凝聚啊。
过了好一会儿,他把工具箱合上,抱在怀里,朝着补给站以前的地方走去。
天边已经开始露出鱼肚白了。
在他身后呢,那辆已经报废了十年的坦克,还是稳稳地把炮口举着,就像一个永远不会退伍的老兵一样,守望着东方刚刚升起的那点微光。那天晚上啊,月亮和星星都躲起来了,东海军区补给站的废墟被一层薄薄的雾给罩住了,就好像天地都不敢喘气儿似的。
林澈一个人站在那道把大地都劈开的裂口前面呢,他手里拿着的青铜小盒开了一点缝儿,玉佩的粉末就像细沙子似的流出来,静悄悄地掉进那深不见底的深渊里。
他也不念咒,也不结印,连眼睛都没闭一下。
就那么静静地瞅着那点微弱的光亮在黑暗里慢慢往下落,就好像把一颗火种扔到了没底儿的黑夜里头。
完了呢,他抬起右手,轻轻拍了三下。
啪、啪、啪。
这声音虽然特别轻,可感觉就像是敲在命运的大钟上一样。
突然之间啊,原本安静的村落一下子就亮起来了。
可不是一盏灯亮了,也不是几户人家亮了,是整个村子都亮了!
每家每户的灯就跟商量好了似的,一下子就自己着起来了,窗户上映出跳动的光影,就像刚睡醒的眼睛一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