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雾一个劲儿地翻涌,整个天地好像都没声儿了。
在界门夹层这个地方啊,时间就跟凝固了似的。
林澈在那倒悬着的赤旗下面盘着腿坐着呢,后背挺得直直的,就像杆枪似的,眼睛紧紧闭着,呼吸轻得都快感觉不到了。
那面横在虚空里的赤旗可不再是个虚晃晃的影子了,它已经摆脱了物质的那些个束缚,变成了一道能贯穿古今的意志象征。在没有风的这个空间里,它呼啦呼啦地响着。这声音可不是空气震动发出来的,而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战鼓回声,又低沉又悠远,就像好多好多人一块儿在荒原上齐步走的脚步声。
赤旗的旗面上还是没字儿,但是有好多魂影在上面飘来飘去的。这些魂影不说话,可它们就这么静静地待着,就好像在诉说着千年来的守望;它们没声音,但是就这么存在着,都能让苍穹震动呢。
每一道魂影掠过去的时候,都会带起一股热乎乎的气流,从林澈的脸颊上拂过,就好像老兵那粗糙的手轻轻在新兵肩膀上抚摸一样,还带着铁锈和硝烟的那种味儿。
林澈的皮肤有点发烫,他的手指头碰到地面的时候,居然能感觉到砂砾在跳动,就好像整片大地正跟着某种古老的节奏在慢慢呼吸呢。
有七道前任守护者的残魂围着林澈的身子呢,它们的形态从模糊慢慢变得清晰起来。
这些残魂啊,都是在战火里牺牲的英灵,是用愿力构筑起来的最后一道防线。每一丝魂火都带着临死前的那份执念呢,就像风轻轻吹过荒原时的低语:“得守住啊,可不能让它断喽——那可是连着千万人的心的桥啊!”
雾姑站在赤旗的边上,她那半透明的身子在火焰的光亮里晃悠着,看着不太稳当。
她瞅着林澈,那眼神可复杂了,有那么点儿欣慰的意思,又好像透着一股子悲恸劲儿。
“这可不是锁链啊,是桥呢。”她小声嘟囔着,“能让魂儿回到故乡,还能把来生的愿望给引来。”
她这话音还没全落下去呢,突然就有奇怪的事儿发生了。
林澈背后的虚空中,气流就像发疯了似的剧烈震动起来,然后十八个身影慢悠悠地出现了。
他们身上的衣服和铠甲破破烂烂的,满脸都是硝烟和血印子。有的胳膊断了还拄着枪,有的跪在地上但胸膛挺得高高的,全都穿着那种老式的军服,肩章都破得看不出样子了。
这不就是当年在葬兵岭上,一块儿唱着战歌,集体自爆来挡住敌人的那个老兵连嘛!
按说他们早就不该在这儿了呀,魂火都灭了,骨头都成灰了。
可是这赤旗猛地一震,亿万的愿力就像针线一样,把他们的身形和魂魄又给织出来了,居然让这些英灵又出现了!
这可不是真的复活,这就是信念的回声啊——只要还有人记着那首战歌,他们的意志就永远不会消失。
一道幽蓝幽蓝的火焰从赤旗下面冒了出来,缠到了林澈的手腕子上。他的眉心猛地一跳,脑袋里就像突然炸了锅似的,无数画面一下子涌了出来:边境战场上战火纷飞,誓师大会在暴雨里进行,新兵刚拿枪的时候手直打哆嗦,还有老兵退伍前一天晚上,一个人默默地擦着那把刻着编号的枪,那孤单的背影……可这些都不是他自己的记忆啊。
不过呢,这些可都是“军魂”的一部分呢。
这时候,他的身体开始有了变化。
他的皮肤下面隐隐约约地出现了暗金色的纹路,就好像是用熔化的铁水浇铸出来的经络一样,和那种传统的灵脉完全不一样。
这经络热得就像烙铁似的,每次跳动的时候,都能感觉到皮肉好像被轻微撕开了一样,有点刺痛,但是又很奇怪地和心跳的节奏一样,就好像身体里正在打造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战斗躯体。
就在这个时候,外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。
不光是玄天分坛的废墟,就连东海军区周围百里之内,所有拿过枪的人心里都猛地颤了一下——就好像有一面听不见声音的战鼓,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