量注入到空间壁垒里面了。
雾姑抬起头,看着那三道黑乎乎的、眼看就要把一切都毁掉的符诏,嘴角这才总算露出了一点笑意。
“来了……”
在这个夹层里面啊,时间就好像停住了一样。
幽蓝色的火焰从熔炉的深处一下子喷了出来,就好像那些沉睡了好久好久的星星突然就醒过来了一样。
那三道黑得像墨一样、带着宗门秘法里那种杀意的符诏,刚碰到火舌的时候就发出特别凄惨的尖叫,就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撕扯一样,一层一层地掉皮,最后变成灰飞散在虚空里了。
没有什么大的声响,也没有什么余波,就只看到黑暗像墨水滴到火焰里一样,悄无声儿地就给蒸发没了。
雾姑的膝盖一下子就软了,差点就跪下去了,可还是紧紧咬着牙维持着结印的姿势。她瞧见了,就在那幽蓝火焰的正中央,一道残影慢悠悠地浮现出来。这残影没名没相的,就一身破破烂烂的战甲裹着残缺不全的身子,胸口有道老深的伤痕,深到都能看见骨头了,可他还是直直地站在那儿,就像一根死死钉在天地间的铁桩子似的。
“第九薪接愿!”那残魂扯着嗓子怒吼,声音就像是从九幽地狱底下传上来的一样,震得夹层里的每一寸地方都晃悠,“兵心——重新燃烧起来吧!”
他这话音还没落呢,整座熔炉就“轰”的一下剧烈颤抖起来。那由金属和灵纹交织而成的炉体开始变形、拉长,就好像一头一直睡着的巨兽正在慢悠悠地站起身来。
炉口一下子就崩开了,炉腹也被拉长了,到最后变成了一个横跨虚空间的特别高大雄伟的基座,基座上面还飘着一个还没完全成型的战旗的轮廓呢。
这旗面上没字,但是有血红色的纹路在游走,就跟活的血管似的,其实这就是林澈脊椎上刻着的纹路放大后的投影。
就在这个时候,有一道身影踩着火焰就过来了。
林澈站在那旗的中心位置,他的衣服被风吹得呼呼作响,两只眼睛红得就像着了火一样。
他的身体早就超过极限了,左臂都黑到肩胛那儿了,心口上那个“守”字正往外渗血呢,血顺着肋骨就往下流,滴到下面的虚空里,每一滴血落下去都会激起一圈特别小、几乎都看不见的涟漪,就好像大地也在品尝着信念的味道。
但是他感觉不到疼。
这个时候往他身体里涌进来的,不是灵力,也不是战气,而是千千万万普通老百姓用性命喊出来的意志啊。这意志是老兵拿枪的时候手的颤抖,是母亲为了护住孩子扑出去的那一下,是少年第一次举起农具对抗妖兽的时候那哆哆嗦嗦的呼吸。这些记忆就像潮水一样,猛地灌进身体的每个角落,还带着体温、汗水和泪水那咸咸涩涩的味道呢。
他把手伸出去,指尖刚碰到那最中心的火焰。
一瞬间,记忆就像倒带似的往回跑。
画面“唰”地一下就冒出来了:十年前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,在边关的断崖那儿。
师父身上披着破破烂烂的赤旗,全身上下都是血,面对着满天都是来追杀他的人,还特别淡定地笑了一下。
然后他把自己的喉咙割开了,血就洒进了一座老古董一样的熔炉里,还轻轻地说:“你们想要的是功法?我可给不了。不过我能给的,就是让每一个普普通通的人,都能站出来说一句‘我不会后退’。”
紧接着,火光一下子就冲到天上去了,熔炉也沉到地底下了,兵神就这么没了,这世上再也没有关于“军道战体”传承的记载了。
但是呢,现在这火还没灭。
林澈一下子睁开眼睛,声音穿过了虚的和实的两个世界,在夹层里响得震天:“师父,您说过不想让后来的人变成神或者魔……可是今天,我要当一回‘拿着火把的人’!”
随着他这话一落,战旗猛地抖了一下,旗面一下子就展开了三尺,虽然还没有完全展开,但是那种浩然正气已经开始到处弥漫了。
夹层也稳定下来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