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澈就像一道能把虚无都给撕裂的金白色虹光,“嗖”的一下就冲进了那扇界门的漆黑裂缝里。
就在穿越的那一瞬间啊,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就像是被丢进了一个没底儿的深渊。这时候,时间好像都不走了,记忆呢,就像发了疯似的往回倒:他妈妈临死的时候,手软绵绵地耷拉下去;师父倒下去的背影,在大火里一下子就垮了;补给站爆炸的时候,那火光刺得眼睛生疼,这些画面啊,就跟刀子似的在他的神魂上划来划去。
突然,耳朵里传来低沉的钟声,原来是他身体里战旗的共鸣,靠着这个,他那快要没了的意志才勉强又聚到一块儿。
然后呢,就一片寂静。
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,已经在一片灰白色的虚空里了。
这儿啊,没有天也没有地,就只有数不清的破石碑在周围飘着,就好像是沉在永恒大海里的墓志铭似的。
这儿根本就没有风,可是呼吸起来却特别费劲,就像背着一座大山似的,每吸一口气,就感觉像是吞下了冰冷的铁砂子,肺都被压得生疼生疼的。
往视野的边缘看,是那种死沉沉的银灰色,感觉整个世界就像是被人把颜色都给抽干了,只剩下像灰烬一样的东西在那儿悄无声儿地飘着。
在左边大概三丈远的地方,楚嫣然单膝跪在地上,她的战术靴把一块飘着的小碎石都给碾碎了,身子还微微晃了一下;在头顶上石碑的顶端呢,瑶光轻轻用脚尖点了一下,裙子角都没动,那银色的头发随着看不见的气流慢慢飘起来;最远的地方,萧诺一屁股跌坐在一块破石碑的后面,手指的关节死死地抠进地里,耳朵里渗出来的血丝弯弯曲曲地往下流,在她那苍白的皮肤上划出了暗红色的印子。
她咬着牙硬撑着,冷汗从脖子旁边流了下来。三年前执行任务的时候,被“听魂术”反噬了,到现在都没好利索呢。这时候啊,在识海深处扎根的那种奇怪频率开始有动静了,就好像睡醒了似的。为啥呢?它好像察觉到这儿有啥特殊的回响了。
楚嫣然皱着眉头说:“这儿啊,连灵脉都找不着。”她的声音在这虚空中听着特别干巴,“这儿的能量就跟完全静止了一样。”
瑶光抬手摸了摸耳边的银发,眼睛里透着幽深的光,说:“不对劲儿啊。这不是静止,是被冻住了。这儿的每一寸空间都不想有啥变化,就好像啊,不想让咱们记住啥事儿似的。”她的手指有点凉,碰到石碑的时候,竟然弄出一圈小冰晶,还啪啦啪啦地往下掉呢。
瑶光话还没说完呢,萧诺突然“嗯”了一声,闷哼出来的,两只手紧紧地捂着耳朵,手指头的关节都变白了。
就瞧见一缕特别细的黑气,正慢悠悠地从耳朵里往外爬呢,还发出嘶嘶的声音,就跟毒蛇吐信子似的。
萧诺咬着牙,声音都快听不见了,小声说:“别听……它们在念叨着,放下旗帜就能解脱……”
林澈赶紧往前走了一步,把手掌放在她的头顶上。
这一下子,一股又温暖又像刀一样锋利的意志就压下来了,那种侵蚀神魂的低语一下子就没影了。
萧诺浑身抖了一下,这才抬起头来,眼睛里闪着泪光,不过她还挺倔的,伸手递出来一个微型录音器。
她说:“我在执行‘幽影七号’任务的时候,用共振窃听器截下来的。这是你师父最后的话。”
林澈没吭声,伸手接过来,手指头在那个满是刮痕的金属外壳上划了一下。
要知道啊,这东西本来就不该存在的。军方可是严令禁止私自录制高阶武者的遗言的,像兵神那样的人物就更不允许了。他心里明白,有些人就是这样,哪怕违抗命令,也绝不肯让真相就这么没了。
他把播放键按了下去。
接着,一个声音在虚空中响了起来,这声音又沙哑又疲惫,可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劲儿:“要是有一天那门又开了,千万要记住——不是双魂的话,就没法把锁接上。”
话音刚落,整个虚空就猛地摇晃起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