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地面。
哒、哒、哒——啪。
三声空鸣后,枪管竟绽出一朵野葵花芽,嫩黄的花瓣迎风舒展。
母亲惊醒,坐起身来,目光落在那朵花上,久久没有说话。
她记得那年暴雨夜,林澈把最后一块电池装进小女孩的收音机,笑着说:“有些声音,比药还管用。”
现在,枪管里真的开出了花。
她只是默默起身,将女儿的手轻轻覆在枪身上,低语:“睡吧,林哥替你值夜。”
话音落下,屋外风停了,花不动,枪不响,可整个村庄的狗都没有再叫过一声。
***
而在极北冰原的永夜之下,一块埋藏万年的玉佩突然发出微光,穿透厚厚的冻土,映出一行古老的符文:
“军道未绝,星火待燃。”
同一时刻,九州各地,无数普通人做着相同的梦。
他们站在无边战场,脚下是破碎的山河,头顶是血色的苍穹。
手中无剑无刀,唯有胸前一枚锈迹斑斑的军牌。
风中传来一声低喝:
“列队。”
他们抬脚,踏出了第一步。
那一瞬间,地下沉寂多年的灵脉微微震颤,一股磅礴的气息开始复苏。
***
楚嫣然站起身,撕下袖口染血的布条,缠在民誓碑的顶端。
那是林澈当年留在补给站的第一件物品——一条擦枪布,上面写着两个褪色的小字:人在。
她望着远方,轻声说:“你选的路,太苦了。”
“可你说过,军人的字典里没有后退。”
“所以,我们也不会停。”
***
风卷起沙尘,掠过荒原,吹向群山深处。
某处山脊之上,雨水顺着岩缝滴落,打湿了一块斜插在地的碎石。
石面斑驳,隐约可见两道刻痕组成的字迹,尚未完全消散。
刀七的脚步很轻,踏在葬兵岭的土地上。雨水顺着他的斗笠边缘滴落,沿着脸颊滑下。
他背着那柄磨得发亮的铁锹,肩头早已被岁月和风雪凿出两道深痕。
葬兵岭没有碑,也没有名册,只有无数无名土包散落在山脊上,静默的俯瞰着这片焦土。
每一寸泥土下,都埋着一杆枪、一块骨、一个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名字。
半山腰处,刀七停了下来。
那块碎石斜插在泥里,雨水冲刷着表面斑驳的刻痕,“人在”二字已经模糊,像一句即将消散的誓言。
刀七没有弯腰去扶,也没掏出铁锹补上一划。
他知道,有些东西,不该由活着的人去修补。
他蹲下身,伸出食指,蘸了岩缝里渗出的雨水,在石面缓缓画下一个五角星。
笔画歪斜,棱角钝拙,可每一个转折都带着熟悉的力道。
那是十年前,在东海军区补给站的墙上,林澈用炭笔留下的标记。
王胖子曾说那叫“红星”,是旧时代军人的图腾。但老工匠却告诉刀七,那是兵神传下的信标,只要它还在,哪怕天地倾覆,也有人会回来。
风吹过山脊,雨滴顺着他画出的线条流淌,从顶端滑落,穿过横竖勾连的轨迹,最终坠入泥土。
刀七盯着那颗星看了很久,久到风停了,久到山影西斜。
然后他起身,拍了拍膝上的湿泥,继续向上走。他的背影沉默,仿佛扛着整个时代的重量。
***
而在千里之外的北境哨塔下,晨雾尚未散尽。
楚嫣然接过农夫递来的水壶,指尖触到对方粗糙的手掌。
那人不会敬礼,只是猛的一拳捶在自己胸口,声音沙哑:“队长,我们都在。”
楚嫣然点头,没有说话,只抬手轻叩胸前。那里空无一物,既无军徽,也无战令。
可就在那一瞬,她感到一股温热自心口蔓延开来,那是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