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远有地方安放。
战意网络的底层,林澈的残魂在由炊烟与心跳构筑的精神国度里游走。他不再传递指令,而是成了一个共鸣的中心,让每个人都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,和那份最原始的守护之情。
在萧诺盯着的情报终端上,一行数据流的末尾,浮现出摩斯密码般的光点闪烁;在瑶光解读的妖族卷轴上,古老文字间嵌入了一行以墨色深浅构成的韵律;在苏清月紧握的灵剑上,宗门剑纹随着她的心跳明暗交替。
所有人都明白了。
无需命令,无需领袖。
只要心中有守,便是战士。
葬兵岭北坡的绝壁上,老凿沉默的挥舞着钝凿。他没用一丝灵力,全凭一双手和一身蛮力,对着岩石彻夜开凿。汗水浸透了衣衫,石屑划破了脸颊,他都毫无察觉,眼中只有渐渐成型的碑文。
当黎明的光辉洒满山巅,巨碑成型。
上面只有八个粗犷的字:旗在人在,守者无名。
老凿用尽力气,举起铁锤,对着钝凿狠狠砸下!
“铛——!”
这最后一锤,是一个开始。
那钟鸣般的震荡没有消散,化作一种无形的节奏,顺着大地脉络流淌,穿过山林,最终轻轻叩响了一个孩子耳中的世界。
锤音落下,整座葬兵岭,乃至绵延千里的龙脉山脊,都发出了一声嗡鸣。深埋地下的十万块无名铭牌被激活,迸发出的光芒冲天而起,在苍穹之上交织成一道横跨大陆的半透明精神屏障。
虚无之核发出一声尖啸:“不——!”
它那吞噬一切的漆黑旋涡,撞上屏障的刹那,竟被硬生生遏制住了。它能感受到,构成屏障的并非某个强大的个体。
“这不是一个人的执念……这是亿万人的呼吸……”
战争的天平,在这一刻逆转。
旧的秩序被打破,新的力量正在诞生。
这片土地恢复了平静。清晨的阳光温暖祥和,仿佛昨夜那场精神对决只是一场梦。
在一个偏远村落的院门口,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坐在小板凳上。他握着一把刚削好的木棍,正用石头认真打磨着棍尖,一下,又一下。那专注的神情,像一个新兵在擦拭他人生中的第一杆长枪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