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子昊深有同感:“我也有这种感觉。尤其是当我走在一些古镇,或者看到某些历史遗迹的时候,常常会觉得……似曾相识,好像那些画面在梦里出现过。”
他说话时,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咖啡杯的杯壁,这个小动作,让吴佑楠的心猛地一颤——前世的虞世涛,思考时也常有这样的小习惯!
回忆如潮水般涌来。那是前世的某个午后,虞世涛在书房内阅读边塞来信,手指也是这样无意识地在茶杯上摩挲,眉头微蹙,全神贯注。
当她端着新沏的茶进去时,他才抬起头来,那双总是带着忧思的眼睛在看到她的瞬间柔和下来......
“吴助理?”段子昊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。
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,怕泄露太多情绪,顺势将话题引向更安全的方向:“段老师作品集里那些敦煌的照片,就给我这种感觉,充满了故事感。”
提到敦煌,段子昊的话匣子似乎打开了:“那里确实很特别。第一次去敦煌是十年前,那时我刚从国外学摄影回来,跟着一个学术考察团去做记录。站在洞窟里,看着那些历经千年的壁画和雕塑,会觉得时间仿佛凝固了。
你能感受到工匠们的虔诚,信仰的力量,甚至……还能想象出当年丝路商旅、使臣往来的繁华与艰辛。”
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热爱和敬畏,“每次去,都有新的感动。”
“我从未去过敦煌,”吴佑楠轻声说,“但看了您的照片,特别是那组《月泉晓澈》,总觉得似曾相识。”
段子昊眼中闪过惊讶:“那组照片是我三年前拍的。为了捕捉月牙泉在黎明时分的光线,我在那里守了整整一周。每天凌晨三点起床,爬到沙山上等待第一缕阳光。”
“看得出来,”吴佑楠微笑道,“那张月牙泉全景,沙丘的阴影刚好落在泉水三分之二处,光影的对比美得令人窒息。还有那些胡杨树的特写,树干的纹理在您的镜头下,像是刻满了岁月的文字。”
“你对摄影也很了解?”段子昊饶有兴趣地问。
“只是爱好,”吴佑楠谦虚地说,“但我相信,好的摄影不单是技术的呈现,更是摄影师与景物之间的对话。
您的敦煌系列,尤其是那幅被命名为《归途》的驼队遗迹,让我仿佛能听到风沙中的驼铃声。”
段子昊的表情变得深邃:“拍那幅照片时,确实发生了奇怪的事。
那是我第二次去敦煌,独自一人在夕阳下寻找拍摄角度。忽然刮起一阵大风,我下意识按下快门,后来洗出来的照片上,竟然捕捉到了一道奇特的光影,像是……一个古代装束的人影。团队里的人都说是光线巧合,但我始终觉得......”
他停顿了一下,摇摇头笑道:“这些可能太玄乎了。”
“不,请继续说下去。”吴佑楠恳切地要求,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。
段子昊犹豫片刻:“后来我查资料,那个地方在唐代确实是一支使团队伍曾经经过的路线。而且......”他自嘲地笑了笑,“这些话我很少对人说,怕被人觉得太奇怪。
自从那次之后,我就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,梦里我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,骑着骆驼在沙漠中前行,怀里揣着一封重要的书信......”
吴佑楠手中的勺子不小心碰到杯壁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她强作镇定地问:“那封信……在梦里,您知道是什么内容吗?”
段子昊若有所思:“看不清,只记得是很重要的东西,必须送到长安。而且每次梦到最后,总会看到一位远嫁西域的女子,离开长安时,那无奈却感伤的眼神,每次我的心头都会痛一下......”他忽然停住,笑了笑,“抱歉,这些无稽的梦话,可能打扰到你了。”
“不,”吴佑楠低声说,强迫自己保持平静,“我觉得……很有意思。”
她静静地听着,看着他眼中闪烁的光彩,仿佛透过他,看到了大漠孤烟,长河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