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日,看到了那个骑着骆驼、心怀家国与思念的大唐和亲公主的身影。
一种酸楚而又温暖的柔情,在她心中慢慢弥漫开来。
服务生过来为他们续杯,短暂打断了谈话。吴佑楠趁机整理思绪,她不确定段子昊的这些记忆碎片是巧合,还是某种冥冥中的联系正在苏醒。
“除了敦煌,段老师还喜欢拍什么?”她换了个轻松的话题。
“老街、古巷、即将消失的传统手艺,”段子昊说,“我最近在做一个关于城市记忆的专题,记录那些即将被现代化淹没的风景。下个月我准备去湘西,拍摄那里的古桥和老渡口。”
“这个主题很有意义,”吴佑楠眼睛一亮,“我大学时也做过类似的社会调查,关于星城的老街巷文化。
还因此认识了几位老手艺人,其中一位做油纸伞的老人家,他的工作室就在太平街后面,至今还保持着全手工制作。”
“真的吗?”段子昊兴致勃勃,“我一直想拍一组关于传统手艺人的照片,可以引荐一下吗?”
“当然可以,”吴佑楠拿出手机,“我甚至可以给您看看我当时做的采访笔记,也许对您的拍摄有帮助。”
他们又聊了许久,从摄影到旅行,从诗词到历史,发现彼此之间有太多意想不到的共同话题和难以解释的默契。
段子昊说起他在意大利留学的经历,如何在佛罗伦萨的乌菲兹美术馆里,对着波提切利的画作泪流满面;吴佑楠则分享了她在日本交流时,如何在京都的古寺中寻找唐诗中描绘的意境。
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,窗外的雪停了又下,下了又停。
“说起来可能有些冒昧,”段子昊忽然说道,“从在你们集团会议室第一次见到你,就有种奇怪的感觉,好像……我们曾经见过。”
吴佑楠的心跳漏了一拍:“是吗?在哪儿?”
段子昊摇摇头:“说不清,只是一种模糊的感觉。特别是你低头沉思的样子,还有你笑时眼睛微微弯起的弧度,都让我觉得异常熟悉。”
他随即笑道,“这话听起来像是老套的搭讪,还请别介意。”
吴佑楠低头抿了一口咖啡,掩饰内心的波澜:“不会,我倒是相信人与人之间确实存在某种缘份。”
段子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:“你知道吗?你和我梦中那个和亲的公主,有几分相似。”
这句话如同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,在吴佑楠心中激起层层涟漪。
她几乎要脱口而出,告诉他那不是梦,是真实存在过的前世;告诉他她就是那个远嫁西域替好友和硕公主去和亲的女子;告诉他那一世,他们曾相约白首,却因和亲的使命错过了彼此,好在后来有过短暂两年在一起的时光。
但她终究什么也没说,只是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。
这次咖啡时光,比预想中要长得多。离开咖啡厅时,天色已近黄昏,雪后的天空呈现出一种梦幻的紫红色。
“今天聊得很愉快,出乎意料的愉快。”段子昊为她拉开沉重的玻璃门,寒风拂面,却吹不散两人之间那股暖意。
“我也是。”吴佑楠抬头看他,夕阳的余晖为他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,这个画面与她记忆中的某个瞬间奇妙地重合了。
“那……晚宴见。”段子昊说,眼中有着与她相同的不舍。
“晚宴见。”吴佑楠系上围巾,看着他转身走入暮色中。
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消失在街角,吴佑楠站在原地,久久没有动。
她回忆起前世虞世涛作为和亲使者送她离开长安时的情景,后来他们一起经过敦煌,在星空下,在佛祖前许下心愿,愿有缘再见。
佛祖怜悯,真的给了他们两年时间相守在一起,让她还有机会从西域返回长安,在自己深爱的故国里,与一直等待他的爱人,度过了最后的安宁时光。
雪花又开始零星地飘落,落在她的脸颊,冰凉,却无法冷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