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博士的手指还在颤抖，指着屏幕上那条几乎要冲破边框的红色曲线。
“数值……数值不对！”
他喊得很大声，唾沫星子喷在了操作台上。
顾言没有理会身后的嘈杂。
他看着季骁。
季骁也看着他。
那双原本漆黑的眸子，此刻像是融化了的黄金，流淌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光泽。
顾言抬起手。
他的指尖悬在季骁的脸颊上方，只有一厘米的距离。
“醒了？”顾言问。
声音很轻，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易碎的梦境。
季骁没有说话。
他只是微微侧过头，脸颊主动贴上了顾言的掌心。
滚烫。
顾言的手指蜷缩了一下。
那种温度顺着指尖一路烧到了心口。
“饿。”季骁开口了。
嗓音沙哑，像是吞了一把粗砺的沙砾。
顾言的拇指摩挲着他的颧骨，眼神暗了暗。
“想吃什么？”
季骁咧开嘴，露出那颗尖尖的虎牙，舌尖在上面轻轻顶了一下。
“吃肉。”
他的视线赤裸裸地落在顾言的脖颈上，那里有一截白皙的皮肤，在衬衫领口下若隐若现。
顾言笑了。
他收回手，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袖口的一颗扣子。
“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。”
“陈博士！不能让他乱动！”
旁边的研究员终于反应过来，惊恐地大叫，“他的身体指标还在波动，现在的状态非常不稳定，必须马上注射镇定剂！”
几个穿着防护服的安保人员闻声冲了进来，手里举着麻醉枪。
季骁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。
那层流淌的金色光芒猛地凝实，像是一把锋利的刀，直直地刺向门口的人。
“滚。”
只有一个字。
没有咆哮，没有怒吼。
但那几个安保人员的脚步却硬生生地停住了。
他们互相看了一眼，握着枪的手开始发抖。
一种来自生物本能的恐惧，让他们不敢再往前迈一步。
陈博士急了，推开椅子冲过来。
“顾总！这是为了他好！他的细胞活性太高了，如果不控制，会透支他的生命力！”
顾言转过身。
他挡在了季骁和陈博士之间。
“我说过，他是我的。”
顾言的声音很平稳，听不出喜怒，“怎么处理我的私有财产，不需要外人插手。”
“这不仅仅是财产的问题！这是科学的奇迹！”陈博士激动得脸红脖子粗，“我们需要采集样本，需要……”
“咔嚓。”
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声打断了陈博士的咆哮。
所有人循声望去。
只见季骁随手扯下了身上贴着的那些电极片。
连带着固定手腕的金属扣环，也被他像是捏豆腐一样，轻轻松松地捏扁了。
他坐了起来。
身上的肌肉线条流畅而紧实，蜜色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一层细腻的光泽。
那双晃眼的白袜包裹着脚踝，踩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。
季骁活动了一下脖子，骨节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。
他站起身，比顾言高出了半个头。
阴影投下，将顾言整个人笼罩在其中。
“老头，”季骁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博士，嘴角勾起一抹痞气的笑，“你想采我的什么样本？”
陈博士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，撞在了身后的仪器上。
“血……血液，还有……”
“想要血啊。”
季骁抬起手，在自己的胳膊上抓了一把。
没有伤口。
连一道红印子都没留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