胤禛来承乾宫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,宜修刚睡醒,剪秋正替她梳头。
望着宜修惺忪的睡眼,胤禛笑着摇了摇头,挥退了剪秋,接过梳子给宜修梳起了头发,一下又一下,小心翼翼又温柔。
“似此星辰非昨夜,为谁风露立中宵。朕日日为宜消得人憔悴,你倒是好睡。只是总是这般贪睡,得让温如玉瞧瞧是否不妥。”胤禛轻柔的,一下下的给宜修梳着。
“宫里的御医都看过几回了,都道无妨。”宜修捂着嘴打了个哈欠。
“还是让温如玉看看吧,叫朕放心些。”胤禛放下了梳子,拉起宜修往膳桌上去。
“皇上怎的这时候来了?”宜修岔开话题。
“是你将柔则迁去了景麒阁?”胤禛问道。
“冷宫偏僻潮湿,她才生产完,还在月子里,若是真去了那儿怕是熬不住几天,虽是废后,但若是就此去了,皇上的颜面也不好看。”宜修道。
“宜修思虑周全,是朕疏忽了。”胤禛道。
“饿了,用膳吧。”宜修正要唤剪秋进来布菜,被胤禛制止了。
“宜修....你可愿为朕的皇后?”胤禛认真看向眼前的人。
“不愿。”宜修没有犹豫,仿佛在说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。
“呵,朕就知道....只是朕还是想试试,万一你就答应朕了呢。”胤禛自嘲的笑道。
“只是除了你,朕不能让任何人染指后位。”胤禛又道。
“那皇上可要操心了,年羹尧得胜还朝,还有一旬之时就要入京了,华妃翘首以盼,皇上要如何应对呢?”宜修笑道。
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朝瑰出嫁,朕打算让允?去送嫁....”胤禛话不说尽。
“嗯,敦亲王善战,如今以送嫁之名让他去准格尔,既能叫对方不看轻公主,又能顺势勘察地形风貌,日后必能有所大用,皇上英明。”宜修笑道。
“知我者,宜修也。”胤禛笑道。
“只是皇上可曾想过,朝瑰出嫁,大清舍了一个公主,是否真的能如皇上所愿,平息干戈呢?”宜修道。
“若是策妄阿拉布坦能多活几年,倒是可以多给朕匀些时日,可偏偏他已年过古稀,身子已然衰败不堪,眼瞅着也不过百日的寿数了。而他的那个儿子....不是个省油的灯啊。”胤禛皱眉。
“是啊,朝瑰若是此时出嫁,说不准还没到准格尔大营,策妄阿拉布坦就魂归西天了,届时公主是调转车驾回朝,还是二嫁他的儿子策零呢?”宜修道。
“....宜修何意?”胤禛知道这是宜修有话说。
“若是还朝,此次和亲算是作罢,但即便还朝,准格尔定会二次求娶公主,可那时若依着准格尔的习俗二嫁策零....公主怎能受此屈辱由母为妾?也损了我大清的颜面。”宜修道。
“可如今圣旨以下,怎能朝令夕改?”胤禛皱眉。
“公主和亲,志在必行,只是嫁给谁,差别可就大着呢,毕竟,公主身怀大义,既是为大清而舍一身荣辱,自然也要为大清将来考虑的。
准格尔与大清若日后必有一战,公主能居间调停是最好,若是不能....即便开战,策零一死,将来公主的子嗣流着大清和准格尔的血,公主良善,自会好好教养子女,准格尔又怎会继续与大清为敌呢?”宜修笑道。
“的确如此,先帝圣明,当年许嫁朕的皇姐,固伦荣宪公主,也正是这个意思,如今巴林部博尔济吉特氏与爱新觉罗氏,不是姻亲便是至亲。所以巴林部才会如此坚定不移的站在大清这边,也是大清最忠诚的盟友。”胤禛笑道。
“这就是所谓的前人栽树,后人乘凉,先帝睿智,皇上何不效仿之?”宜修道。
“只是....蒙古向来以可敦为尊,策零早有发妻,便是朝瑰下嫁,所生之子也未必就能继承汗位。”胤禛皱眉道。
“公主若是二嫁,自然如此,但若是出嫁前老可汗身故,公主便算不得是策妄阿拉布坦之妻,新可汗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