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，无论陆志廉如何试探、引导，沈少秋始终滴水不漏，没露出半点破绽。
“走，带你看看新闻。”
陆志廉语气淡淡地说。
“哦？”
沈少秋微微挑眉，随后跟着陆志廉走出审讯室——这是他几天来第一次离开那间狭窄、压抑的房间。
他舒展了一下身体，笑着对陆志廉道：“陆主任，什么重要新闻，还特地让我出来看？”
“别急，沈先生，你看了就知道了。”
陆志廉按下遥控器，将频道切换到无线新闻台。
不一会儿，画面上便出现了港督杨瑞英宣布将清拆九龙城寨的讲话内容。
“沈Sir，这是今天中午十二点，港督先生面向全港市民发表的公开讲话，您对此有什么看法？”
等新闻播报完杨瑞英的发言后，陆志廉随即关掉了电视，转向沈少秋开口问道。
“我有什么看法？陆主任，我是港英正府的公职人员，自然支持港督的决定。”
沈少秋微笑着回应。
听完这句话，看着沈少秋脸上的从容笑意，陆志廉走到他身边，挨着他坐下，缓缓说道：“沈Sir，说真的，我很佩服你。
上知天文，下知地理，而且被关在审讯室整整四天，状态却依旧这么稳定。”
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审讯室，继续说道：“那间屋子，关过不少港岛的大人物。
他们在外面一个个风光无限，但一进到这里，有人当场崩溃，有人撑了半天，最多也就三天，没人能像你这样。”
“我说了，我没做亏心事，当然不怕。”
沈少秋笑着说道。
“不是，沈少秋，你这心理素质，是我见过最强的。”
陆志廉略顿了顿，接着摇头道：“不说这个。
四天前，上级让我立刻释放张世豪和高晋的时候，我非常不解，为什么？”
“直到今天看了港督的讲话，我才明白，原来放他们是为了配合清拆九龙城寨的计划。”
他转头正视沈少秋，语气诚恳地说道：“沈Sir，我可以向你保证，等一周后九龙城寨被清拆完毕，张世豪或高晋一定会来廉政公署举报你，到时候你肯定会被牵连。”
“与其到时候被定罪，不如你现在就主动向我们坦白，我会向法官求情，争取给你一个从轻判决。”
听到这话，沈少秋也转头看向陆志廉，笑着说道：“陆主任，你很聪明，但还不够聪明。”
“沈Sir，你这话什么意思？”
陆志廉眼神一紧。
“陆主任，你是个单纯的办案人员，你看到的只是对与错。
但很多事一旦涉及正治，就不再是简单的对错问题。
每个人站在自己的立场上，都认为自己是对的，对方是错的。”
“就像这次鬼佬要清拆九龙城寨，从他们的角度看，这地方是犯罪温床，拆除它既能改善治安，也能清除藏匿其中的间谍组织，怎么看都是利大于弊。”
“但从九龙城寨的居民角度来看呢？那地方就是他们的家，他们的生计都在里面。
离开了城寨，他们可能失业、买不起房、租不起房，只能流落街头。
在他们眼里，清拆他们家园的人，就是坏人。”
说到这儿，沈少秋停顿了一下，接着缓缓道：“陆主任，你觉得谁对谁错？”
“我……”
陆志廉一时语塞。
他内心其实是支持港英zheng府拆除城寨的，但长期以来的正义信念，又让他无法忽视那些可能失去家园的百姓。
“陆主任，我来告诉你答案——正治中，总有人赢，也有人输。
赢的人，就是对的。”
说完，沈少秋轻轻拍了拍陆志廉的肩膀，朝审讯室的方向走去。
“沈Sir，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看着沈少秋离去的背影，陆志廉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被对方绕开了话题，立刻出声提醒。
“陆主任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