轮到刘寡妇时,这个瘦得跟麻杆似的女人低着头不敢上前。
她粗糙的手指绞着打了补丁的衣角,脚上的布鞋破了个洞,露出黑黢黢的脚趾。
身后两个面黄肌瘦的孩子眼巴巴地盯着肉案,嘴角挂着亮晶晶的口水。
嫂子,这块给您。刘文宇挑了块带厚厚板油的猪腹肉,肥膘足有两指厚,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油光。能熬不少油,够吃半个月。
刘寡妇眼眶发红,颤抖着伸出双手,却又缩了回去:这...这太贵重了...
拿着吧。刘文宇不由分说地把肉塞进她带来的破篮子里,又转身从案板下取出一包猪肝,用新鲜的荷叶包得严严实实。
煮粥时放点姜,补血。孩子们正长身体呢。
刘寡妇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,砸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,溅起小小的坑洼。
这时,一个阴阳怪气的嗓音突然炸响:刘文宇!你拿公家的肉做人情?
刘寡妇吓得一哆嗦,肉差点掉地上。刘文宇眼疾手快地一把托住她的手,头也不回地晃了晃手中的砍刀。那刀刚磨过,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。
闫大队长要是有意见,不如过来亲自给大伙分肉?刘文宇的声音不大,却让全场安静下来。
刀面上的血珠一声滴在青石板上,像一声清脆的挑衅。
闫明鹏顿时像被掐住脖子的鸡,围观的村民发出阵阵嗤笑,不知谁喊了句:闫大队长,你要真有本事,过两天也打头野猪回来给大伙分分啊!
笑声中,分肉继续。刘文宇抹了把额头的汗水,继续挥刀分肉。他的动作干净利落,每一刀下去,肉块的大小都相差无几。
下一个!刘文宇头也不抬地喊了一声,手里的杀猪刀在磨刀石上蹭了两下。
刀刃在夕阳下泛着冷光,映出案板上整齐码放的肉块。他的手臂肌肉随着磨刀的动作起伏,青筋像蚯蚓一样在皮肤下蠕动。
给我来几斤肥的!一个尖利的女声刺破嘈杂。这声音像指甲刮过铁皮,听得人后槽牙发酸。
刘文宇抬头,看见钱文芳扭着水桶腰挤到最前面。这女人穿着件崭新的的确良衬衫,活像只花枝招展的老母鸡。
她身后跟着个胖乎乎的半大孩子,正用袖子擦着鼻涕,那孩子少说也得有一百斤,比村里其他孩子壮实多了。
哟,钱主任亲自来领肉啊?刘文宇咧嘴一笑,露出两排白牙。
他故意把两个字咬得特别重——这婆娘仗着自己男人是村里的大队长,在村里挂了个妇女主任的职务,整天对别人吆五喝六的。
钱文芳把崭新的竹篮子往案板上一墩,溅起几滴血水:少废话,给我切三斤肥的!我家老闫最近胃口不好,医生说要吃肥肉养着。
人群里响起几声嗤笑,谁不知道闫明鹏利用自己的权利没少在村里捞好处,他家的伙食比谁都好。
刘文宇没搭腔,手里的刀地劈下去。案板一震,一块约莫三斤的肉飞了起来,地落在钱文芳篮子里——那是块纯瘦肉,连一丝肥油都看不见。
刘老三你什么意思?钱文芳尖声叫道,嘴唇气得直抖,脸上的肥肉跟着颤动,我要的是肥肉!
刘文宇把刀往案板上一插,刀身直颤:钱主任,您来得晚,肥肉都分完了。他指了指案板上所剩无几的肉,就这些了,爱要不要。
钱文芳的胖脸涨成了猪肝色,她指着案板上一块明显的肥膘:刘老三,你是把老娘当瞎子了吗?这不明明还有肥肉的吗?
钱文芳!刘文宇突然暴喝一声,吓得那婆娘一哆嗦。
他一声拔出杀猪刀,刀尖直指她鼻子。刀身上的血珠顺着刀刃滑落,滴在钱文芳崭新的布鞋上。
这野猪是老子和柱子玩命打回来的!分到你家是情分,不分是本分!再撒泼,连这块都没有!
整个院子瞬间安静得能听见苍蝇振翅。钱文芳的嘴唇哆嗦着,突然,她扯着嗓子嚎起来:老闫!老闫你快出来啊!有人要杀你老婆啦!
办公室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