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车在晨曦微露中缓缓驶入烟台站,汽笛长鸣,仿佛在为这次曲折的旅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。
站台上已经有不少等候的旅客和工作人员,新的一天开始了。
周大海站在车厢门口,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,但脸上却带着卸下重担后的轻松笑容。
他转过身,对着紧随其后的马国兴和刘文宇师徒二人摆了摆手,声音虽然带着一丝熬夜后的沙哑,却充满了真诚:
“行了,咱们这趟车的任务总算是圆满结束了。后面收尾、写报告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儿交给我就行。”
“你们师徒俩赶紧的,别磨蹭,立刻、马上到铁路招待所去,找个房间好好睡一觉!骨头都快散架了吧?等你们睡醒了,咱们再好好喝一顿!”
马国兴也没多客气,笑着点了点头:“成,那就等着宰你一顿好的。你也别太熬着,事情忙完了赶紧去休息。”
“放心吧,我心里有数。”周大海应了一声,又用力拍了拍刘文宇的肩膀,眼神里满是赞赏。
“文宇,好样的!回头我得好好敬你一杯!”说完,便转身再次融入了列车员和接站人员的队伍中,开始忙碌起来。
马国兴看着周大海的背影,打了个哈欠,一股强烈的倦意终于涌了上来。他转头对刘文宇说道:“走吧,小子,别愣着了。咱们先去招待所安顿下来,我这把老骨头可真得歇歇了。”
“好嘞,师傅。”刘文宇应道,虽然昨天夜里他也仅仅只睡了两三个小时,但破获大案带来的兴奋感和体内远超常人的旺盛精力,让他此刻依然精神抖擞。
师徒二人提着简单的行李,随着稀疏的人流走出了烟台火车站。
这个年代的烟台站站前广场,远不似后世那般繁华喧嚣,带着一种朴素的宁静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与内陆城市不同的、微咸而湿润的气息,这是海的味道。
周大海所说的铁路招待所,就在火车站附近,专为铁路系统内部职工和出公差人员提供住宿。
那是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三层苏式风格砖楼,方方正正,墙面上爬着些斑驳的痕迹,但收拾得还算干净利落。
走进招待所的大门,一股消毒水和旧木头混合的、颇具时代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前厅不算大,地面是暗红色的水磨石,靠墙摆着几张墨绿色的木质长椅。
正对着大门的是一个深棕色的木质柜台,后面坐着一位穿着蓝色铁路制服、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服务员,正低头看着一本厚厚的登记簿。
马国兴显然是这里的常客,他走到柜台前,从怀里掏出深蓝色的乘警证和一张皱巴巴的、盖着红印的介绍信,递了过去,语气熟稔地开口。
“同志,你好,我们是京局跑这边线的乘警,刚下夜车,开个房间休息一下。”
那位女服务员抬起头,推了推鼻子上的老花镜,接过证件和介绍信,仔细地核对起来。
她的动作不紧不慢,透着那个年代服务行业特有的认真,甚至有些刻板。
“马国兴同志,刘文宇同志……”她一边低声念着名字,一边翻开那本厚重的、用钢笔填写得密密麻麻的住宿登记簿,找到新的一页,然后拿起一支蘸水钢笔,在墨水瓶里蘸了蘸,开始一笔一划地填写信息:姓名、单位、证件号码、事由、入住日期……
刘文宇安静地站在师傅身后,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切。这个时代的入住手续,远没有后世的身份证刷卡、电子录入那么便捷。
一切都依赖于纸质文件和人工核对,缓慢,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郑重感。
填写完毕,女服务员又拿出一个铜制的、带编号的钥匙牌,上面挂着一把黄铜钥匙。
她将钥匙牌和一张小小的、印着房间号的住宿证一起递给马国兴,声音平稳地说道:
“二零六房间,双人间。这是钥匙和住宿证,请拿好。热水房在走廊尽头左边,厕所右边。”
“好的,谢谢同志。”马国兴接过钥匙和住宿证,点了点头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