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手术台前,全神贯注地看着仪器上的心跳线一点点拉平,仿佛生命即将消逝,而后又凭借着自己的医术,将那根线重新拽回来,让生命的迹象再次跳动。
那时候她总觉得,能把人从鬼门关捞回来,就是自己最大的本事。可现在,她望着顾昭腰间的云纹玉佩,望着远处越来越近的官差,心中突然明白:在这乱世里,能救自己和家人的,从来不是单靠医术,还有诸多复杂而未知的因素。
“我想去京城。”她轻声说,声音里带着一丝向往与坚定,“带着我娘和小川,活下去。”
顾昭松开手,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,放在她手心里。银块还带着他的体温,温热的触感传递到她的掌心。“前面五里有个茶棚,官差不会搜得太严。”他指了指自己的玉佩,眼神中带着一丝鼓励,“到了京城,北城门找顾校尉,提我名字。”
马蹄声已经到了近前,“哒哒哒”的声音震得地面微微颤抖。苏晚把碎银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,转身去收拾药箱。药箱里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,每一件都承载着她的希望与力量。
林氏抱着小川,脚步匆匆地走过来,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,眼神中满是信任与慈爱,“晚晚,娘信你。”
顾昭靠在树上,静静地看着她们母女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。他摸了摸腹部的伤口,那里还残留着苏晚手指的温度,仿佛那温度能驱散身体的疼痛。
他忽然笑了——这女娃的医术怪得很,可这股子韧劲儿,倒像极了他当年在暗卫营里见过的那些历经磨难、最终活下来的人。
远处官差的火把照过来时,他已经缓缓闭上了眼。但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,像是预见了什么有趣的事。
而苏晚不知道的是,就在她背着药箱往前走时,疤脸正带着人躲在三里外的树林里。树林里一片漆黑,只有偶尔透进来的几缕月光,洒在他们身上,仿佛是死神的注视。
他摸着脖子上的血痕,血痕还在隐隐作痛。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,小心翼翼地打开——里面是半块碎玉,刻着晋州藩王的暗纹,那暗纹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。
“小娘皮,”他盯着苏晚消失的方向,牙缝里挤出几个字,声音里充满了怨毒,“等老子拿到赏钱,定要把你这双救人的手,一根一根剁下来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