性,不妨等赵嫂子醒了,亲自问她。” 她稍微顿了顿,目光缓缓扫过人群里几个抱着病孩的妇人,接着说道,“要是信不过我,我往后只看外伤,不接内症 —— 只是苦了那些疼得满地打滚的产妇,还有发着高烧说胡话的娃。”
人群里,一个抱着正在发烧孩子的妇人,听了这话,突然忍不住抹起了眼泪:“苏大夫,我家狗蛋前儿被石头砸了腿,是您给上的药,现在都能下地走了……”
“就是!我家二小子吃坏了肚子,苏大夫给的药汤子可管用了!”
众人的议论声渐渐变了调,原本对苏晚的质疑开始消散。张婆子的脸涨得紫红,像个熟透了的茄子,她气得跺了跺脚:“你们等着!等进了城,让官老爷评评理……”
“官老爷已经评过了。”
一道清冽的声音,如同山涧清泉,从背后传来。众人转头望去,只见顾昭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井边的石台上。玄色校尉服在晨风吹拂下猎猎作响,腰间的佩刀闪着冷冽的光,仿佛在向众人宣告着某种威严。
他手里捏着一本染血的纸册,正是苏晚昨夜记录的治疗笔记。“昨夜手术,我全程在场。”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人群,声音沉稳有力,“苏大夫用的是太医院秘传的金创术,消毒用的是酒,缝合用的是丝线 —— 若有质疑,我带你们去京城太医院,找院正当面验证。”
瞬间,人群安静了下来,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。顾昭腰间的校尉令牌,在晨光的照耀下,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,刺得人睁不开眼。张婆子张了张嘴,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,到底没敢再出声。
有几个胆大的人,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看笔记,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记着 “消毒步骤”“下针角度”,甚至连出血量都标得清清楚楚,渐渐地,他们都羞愧地低下了头。
“散了吧。” 顾昭轻轻跳下台,走到苏晚身边,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些,“去看看赵嫂子。”
苏晚转身准备离开时,衣角突然被人轻轻扯了扯。她低头一看,小翠正站在她身后,眼睛亮得像沾了晨露的葡萄,透着满满的期待与热情。“苏姐姐,我想跟你学医术。” 她紧紧攥着一块洗得发白的帕子,“昨儿你教我怎么煮酒消毒,我都记在帕子上了。” 说着,她展开帕子,上面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个酒坛,旁边写着 “煮到起小泡”。
苏晚微微蹲下身子,温柔地摸了摸她发顶的小辫,轻声说道:“学医术要吃苦,要记好多药名,要不怕血,不怕脏。”
“我不怕!” 小翠使劲儿地点头,眼神里透着坚定,“我娘生病那会儿,我连药渣都舔过 —— 要是我早会医术,她就不会……” 她突然咬住嘴唇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吧嗒吧嗒地掉在帕子上。
苏晚的心,像被温水泡过的棉絮一般,瞬间软了下来。她轻轻掏出一块干净帕子,给小翠擦了擦脸,微笑着说:“那从今天起,你跟我认药。先记这十味:甘草、黄芪、白术……”
当夕阳的余晖将茅屋的影子拉得老长时,张婆子鬼鬼祟祟地摸进了村东头的破庙。她裹着一件灰斗篷,走两步就紧张地回头看两步,直到确认没人跟踪,才小心翼翼地掀起破门板上的草帘子。
“办妥了?” 阴影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,仿佛从黑暗的深渊传来,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。
张婆子像是被吓了一跳,打了个寒颤,急忙往火盆边凑了凑。火光照亮了男人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,从左眼尾一直斜斜地扯到下颌,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,显得格外恐怖。
“那些愚民被那小丫头哄住了,不过……” 张婆子搓了搓手,脸上露出一丝狡黠,“您说的那事,我在井边撒了药粉,明儿保准闹肚子。”
刀疤男嗤笑一声,那笑声充满了不屑:“你当那小丫头是吃素的?她治过瘟疫,这点小手段……”
“可她要出城采药!” 张婆子突然拔高声音,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,“我听那小丫头的小徒弟说的,明儿天不亮,她要去南边的乱葬岗采青蒿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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