蹲下来。少年疼得身体直哆嗦,牙齿紧紧咬着嘴唇,硬是不吭一声,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。
她接过小翠手里的酒坛,倒出半盏酒,轻声说道:“你做得对。” 她用指腹轻轻按压伤口周围,仔细检查着伤势,“没伤到筋骨,缝五针就行。”
小翠立刻熟练地翻出针线包。苏晚注意到,那包上的补丁是新缝的,针脚比自己前日教她时更加齐整。“记住,进针要顺着肌理。” 她轻轻捏着小翠的手,耐心地指导着,“像这样,先从左边肉厚的地方扎进去......”
少年疼得忍不住闷哼了一声,而小翠的手却稳稳当当,没有丝毫颤抖。
苏晚看着她紧绷的小脸,不禁想起半月前这姑娘还在逃荒路上哭着说 “见血就晕”,如今却能镇定自若地捏着针为伤者缝伤口了。
“好了。” 小翠打了个漂亮的结,脸上露出自豪的笑容,“苏姐姐你看,和你缝的一样!”
苏晚刚要开口夸赞她,竹棚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。
她心头猛地一紧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毫不犹豫地转身冲进竹棚。
只见林氏正蜷缩在铺着草席的土炕上,用帕子紧紧捂在嘴边,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迹。
苏晚急忙伸手摸她的额头,触手滚烫,比小川发烧时的温度还要惊人。
“阿晚......” 林氏气息微弱地喘着气,“我这老毛病...... 不打紧的......”
“不打紧?” 苏晚的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,眼眶也瞬间红了。
她想起母亲从前做医婆时,总是说 “咳血是肺里烧着一把刀”,心中一阵刺痛。
她慌乱地翻出药箱,指尖因为焦急几乎要戳穿油纸包,嘴里念叨着:“上次在山神庙采的紫菀呢?还有雪莲...... 对,雪莲!”
顾昭不知何时悄然站在她身后,手里举着一个布包,轻声说道:“今早周影去后山,采了两朵。”
苏晚一把抓过雪莲,指甲用力掐碎花瓣,混着紫菀、贝母一起塞进药罐。
柴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,火星四溅,苏晚守在灶前,眼睛紧紧盯着药罐里翻涌的深褐色药汁,耳边是母亲压抑的咳嗽声,每一声都像重锤般敲在她心上。
“阿晚,别忙了......” 林氏虚弱地轻声说道,“我这把老骨头......”
“闭嘴!” 苏晚突然大声吼出来,声音带着一丝失控的颤抖。
她想起穿越那天,自己在急诊科抢救车祸病人,家属在外面焦急地哭泣,她举着手术刀坚定地说 “再坚持五分钟”。
而现在,她举着药碗,眼泪忍不住砸落在碗里,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无比坚定地说道:“妈,你给我再坚持五个时辰。”
药汁终于熬好时,天色已经完全黑透,整个世界仿佛被黑暗吞噬。
苏晚小心翼翼地喂母亲喝下半碗药汁,又在她后背的肺俞穴扎了三针。
慢慢地,林氏的呼吸渐渐平顺,额头的汗水也逐渐收了回去。
苏晚紧紧握着她的手,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母亲的脸庞,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,晨曦的微光悄悄透进竹棚,她才敢微微闭上酸涩的眼睛。
“苏姑娘。” 顾昭的声音从竹帘外传来,带着夜露的凉意,“来议事棚,我有安排。”
议事棚里点着三盏油灯,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,暗卫们或坐或立,腰间的剑在灯光下映出一道道冷光,仿佛随时准备迎接未知的挑战。
顾昭站在地图前,手指轻轻点着京城的位置,神情严肃地说道:“我扮成绸缎商人混进去,明日启程。赵铁柱和周影走水路,应该比我早到两日。”
“那我们呢?” 苏晚焦急地问道。
“你们留在城外的破庙,继续接应逃荒的百姓。” 顾昭看着她,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与叮嘱,“若我七日内没回来......”
“没有若。” 苏晚果断地打断他,眼神坚定得如同燃烧的火焰,“你不回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