浑身起鸡皮疙瘩。“您查晋州贪腐,查藩王私兵,可知道周德海周大人?”他歪着头,斜眼瞥向青鸢怀里紧紧抱着的账本,眼中闪过一丝狡黠。“上个月他还让我送了十车鹤顶红到晋州——说是要给逃荒的百姓‘治病’。”他故意将“治病”二字说得格外讽刺。
顾昭眼神一冷,手中的刀往下压了半分,鬼手七的脖颈瞬间渗出丝丝血珠。“你不过是条狗。”顾昭的声音如同寒冬的冰刃,冰冷而锋利。
“狗?”鬼手七的笑声更加尖锐,如同夜枭的嘶鸣。“周大人背后是晋州藩王,藩王背后......”
“够了。”青鸢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利刃,打断了鬼手七的话。她翻开账本的手突然顿住,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。“顾统领,看这个。”她急忙将账本递到顾昭面前。
泛黄的纸页上,墨迹未干的记录如同利箭一般,狠狠地刺得人眼睛生疼:“庆元三年四月,周德海购毒蜂三百箱,银一千两。”“庆元三年五月,周德海购砒霜二十车,银三千两。”末尾还盖着朱红大印,赫然是晋州节度使府的官印,在火光下显得格外刺眼。
顾昭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大小,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震惊。他终于明白,为何晋州的旱灾越救越荒——原来有人不仅贪了赈灾粮,还丧心病狂地想用毒药毒杀逃荒的百姓,企图把这一切罪名都推给天灾,其心可诛。
“带走。”顾昭怒喝一声,猛地踢向鬼手七的膝盖弯。鬼手七“扑通”一声,重重地跪在地上,如同一只丧家之犬。
青鸢伸手扯过他的发辫,像拖死狗似的往外拽,鬼手七疼得“哎哟”直叫,却不敢反抗。
苏晚奋力扑灭最后一处火焰时,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,晨光如同轻柔的纱幔,缓缓地洒在大地上。她疲惫地摘下面罩,脸上的炭灰被汗水浸湿,蹭出一道道花斑,活像个小花脸。然而,当她看到鬼手七被押过来时,眼睛却陡然一亮。
她快步走上前,蹲下身,从鬼手七怀里摸出一个硬物——是一块金质令牌,沉甸甸的。令牌背面刻着“晋州节度使府”六个小字,在晨光的照耀下泛着冷冽的光泽,仿佛在诉说着背后隐藏的巨大阴谋。
“周德海只是棋子。”顾昭的声音低沉而沉重,仿佛一块巨石压在众人的心头。他伸手轻轻地替苏晚擦掉脸上的炭灰,指腹不经意间碰到她发烫的脸颊,心中涌起一丝心疼。“真正的后手......”
“顾统领!苏医女!”
阿兰清脆的呼喊声从仓库外传来。苏晚抬头,只见她站在晨雾中,怀里紧紧抱着药箱,身后跟着几个扛着木板的百姓,正是医馆附近的邻居们。他们的身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,却给人一种温暖而坚实的感觉。
“我看你们一夜没回,就带大家来搭义诊棚。”阿兰抹了把脸上的灰,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。“毒库烧了,可这附近肯定还有中毒的百姓......”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担忧。
苏晚望着她身后晃动的身影,又转头看向顾昭。晨光里,仓库废墟上升起一缕黑烟,如同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,缓缓升入天空。
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银簪,又摸了摸怀里的金令牌,母亲临终前说的话仿佛在耳边回响:“天塌了,要自己撑。”
而这一次,她不再是一个人。身边有并肩作战的伙伴,有一心为民的信念,她知道,他们一定能揭开这重重迷雾背后的真相,为晋州的百姓讨回一个公道。
东边的朝霞红得像血,将整个天空染成了一片绚烂的色彩。苏晚深吸一口气,药香混着烟火味钻进鼻腔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