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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愤怒地指着跪在一旁,面如死灰的赵仁堂,双眼瞪得如同铜铃,怒目而视:“就是他!他仗着自己财大势大,污蔑苏大夫!要不是苏大夫,我那可怜的儿子早就被他害死了!苏大夫不仅没收一文钱,还亲自上山采药,才把我儿从鬼门关拉了回来!”
“是啊大人!” 另一个妇人也忍不住哭着跪下,泪水在她满是皱纹的脸上肆意流淌,“我的老母亲常年咳喘,仁心堂的药吃了一箩筐,病情却越吃越重。是苏大夫几副汤药下去,我娘现在都能下地走动了!”
“还有我!我被毒蛇咬了,是苏大夫救的!”
“我爹……”
一时间,公堂之上,百姓的请愿声此起彼伏,如同汹涌的浪潮,一波接着一波。
他们说的都是最朴实无华的话语,没有华丽的辞藻,却蕴含着最真挚的情感,每一个故事,都像是一颗闪耀的明珠,是对苏晚医术和医德的最高赞誉,也是对赵仁堂罪行的无声控诉。
秦越静静地听着,脸上原本的怒意渐渐被一丝动容所取代。他看着苏晚,这个年轻的女子,在这浑浊不堪的世道中,以一己之力,点亮了一盏微弱却无比温暖的灯火,照亮了无数人前行的道路。
他缓缓站起身,目光扫过所有百姓,声音清朗而庄重,如同洪钟般朗声道:“民心如镜,公道自在人心。苏晚悬壶济世,德艺双馨,本官身为朝廷钦差,自当表彰。来人!”
“在!”
“取文房四宝来!”
笔墨迅速备齐,秦越挥毫泼墨,笔锋如龙蛇飞舞,亲笔题下四个大字 ——“济世仁心”!
“将此匾额,即刻送往同仁医馆,高悬门楣之上!以彰其德!”
“谢钦差大人!” 百姓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,纷纷叩首谢恩,那声音仿佛要将这公堂的屋顶掀翻。
就在此时,一直瘫软在地的赵仁堂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突然像疯了一般疯狂地嘶吼起来:“大人!大人明鉴!她是妖女!她勾结贼寇!冷三爷的山寨里就有她的同伙!她治病救人都是幌子,是为了收买人心,图谋不轨啊!”
他状若疯魔,双眼布满血丝,试图做最后的垂死挣扎。
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苏晚身上。
然而,秦越却连看都没看赵仁堂一眼,只是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,那笑声如同寒冬的冰棱,透着无尽的轻蔑。
他从那本厚厚的账本中,随手翻出一页,用力掷于地上。
“赵仁堂,你抬头看看这是什么。”
那张纸飘飘悠悠,如同一片凋零的落叶,正好落在赵仁堂面前。
上面用蝇头小楷清楚地写着:【仁心堂药铺,每月初三,向冷三爷山寨输送金疮药、止血散、续骨膏等药材二十担,由张管事交接。】
赵仁堂的瞳孔骤然收缩,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,所有的声音都瞬间卡在了喉咙里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。
他死死地盯着那一行字,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,仿佛那是一支催命的判官笔。
“你名下的药材铺,每月准时向山匪输送大量专治外伤的药材,” 秦越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,却字字诛心,仿佛一把把锋利的刀子,刺向赵仁堂的心脏,“怎么,是怕你的‘合作伙伴’在打家劫舍时,伤亡太重吗?”
赵仁堂彻底崩溃了,他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,嘴里喃喃着:“不…… 不是的…… 我……”
秦越不再理会他,一挥手,语气冰冷而果断:“罪证确凿,押入大牢,听候发落!”
两名如狼似虎的衙役立刻上前,架起赵仁堂,将他拖了出去,只留下一路绝望的哀嚎,渐渐消失在公堂之外。
夜深了,同仁医馆后院的灯火却依然亮着,在这静谧的夜里,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。白日里的喧嚣已经散去,只剩下微风轻轻拂过药草的沙沙声,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什么。
苏晚正在整理药材,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,将它们分门别类地放进药柜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