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,就像恶魔在孩子的皮肤上留下了更深的印记。
她站在诊床前,紧紧盯着墙上那幅已经褪色的《黄帝内经》图,思绪如麻。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,留下一道道痕迹。在现代医学里,群体性发热伴皮疹的疾病,可能是猩红热、登革热,也可能是更凶险的出血热。但在古代,没有先进的检测手段,她只能凭借自己的经验来推断。
“阿姐。”小川端着药碗走了进来,“刘婶子回来了。”
刘大娘的粗布衫后背全被汗水湿透,紧紧贴在身上。她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草纸,上面歪歪扭扭地记着十几户人家的名字。“南头水井附近最厉害。”她气喘吁吁地把草纸摊在桌上,手指点着最密集的一片,“王铁匠家、李米铺家、卖豆腐的老周家......都在那口井边上住。”
苏晚的瞳孔猛地一缩。她前世在灾区做过防疫工作,深知水源污染是传染病扩散的主要原因。西市贫民区就这么一口公用井,如果水源真的有问题,那这场疫病就如同一个随时可能爆发的炸弹。
“小川,把我那套铜镊子和陶罐拿来。”她转身迅速翻出一件旧夹袄裹在身上,“刘婶子,您帮我看着狗蛋,要是烧再起来,就用酒擦手心脚心。”
“你要去哪?”小川举着陶罐,一路小跑追了出来。
“看井去。”苏晚把镊子和陶罐塞进怀里,“可能有人往井里投了脏东西。”
城南那口井被青石板盖着,周围堆满了破陶片和烂菜帮,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。苏晚小心翼翼地蹲在井边,用镊子夹起一块黏着绿苔的石头,轻轻往井里一扔——“咚”的一声,水响比平时沉闷许多,仿佛这口井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她解下腰间平时用来吓唬药柜里老鼠的铜铃,系在绳子上,慢慢地将其放下去。等绳子沉到井底,她猛地一拽,铜铃上挂着一团黑黢黢的东西。腐肉的腥臭味扑面而来,冲得她直皱眉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借着一股巧劲,她把那团东西拽了上来,竟然是半只已经腐烂的老鼠。老鼠的皮毛都被泡得发白,肚子胀得像个球,仿佛随时都会破裂。更让她心凉的是,老鼠身上还沾着些白色粉末。她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挑了点放在鼻尖闻——有股苦涩的药味,像巴豆,又不太对,那股味道透着一种诡异。
“苏姑娘。”
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,苏晚吓得手一抖,镊子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她急忙转身,看见顾昭站在巷口。顾昭身着月白直裰,衣角沾了些晨露,在晨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。腰间的短刀在雾里泛着冷光,更添几分冷峻。
“顾大哥?”她弯腰捡起镊子,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来送这个。”顾昭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,油纸包散发着淡淡的纸香,“你昨儿说缺朱砂,我让影七去药市寻了半两。”他目光敏锐地扫过她手里的陶罐和镊子,“又在查什么?”
苏晚赶忙把井底捞上来的东西指给他看:“西市有孩子得怪病,高热起红斑,都集中在这口井附近。我捞上来半只死老鼠,还有这些粉末。”她把粉末小心地包在帕子里递过去,“你让人查查这是什么。”
顾昭接过帕子,用指腹碾了碾粉末,神色变得凝重起来:“我让青鸢去将军府的药房比对。”他突然眯起眼,眼中闪过一丝警惕,“昨儿影十三查城南流动人口,发现个可疑的——前阵子刚从镇北将军府退役的兵丁,这半月天天来西市,怀里总揣个布包。”
苏晚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。镇北将军是京城的实权派,手下的兵丁向来跋扈嚣张。要是他们掺和进来,这场疫病恐怕就不简单了。
“青鸢半夜潜进那兵丁的破屋。”顾昭从袖中摸出一张染了茶渍的纸,纸已经有些褶皱,仿佛经历了一番波折,“这是在他枕头底下翻到的。”
苏晚展开纸,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:“五月十五前清完南井周边,每人赏钱一贯。”最后那个签名被涂得模糊不清,隐约能看出“陈”字。
“清理贫民?”她的声音忍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