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台,连《黄帝内经》都被踩得脏兮兮的,看来是怀恨在心了。
“随他去。” 她缓缓垂下眼,继续翻着手中的书,语气沉稳而冷静。“咱们该做什么做什么。”
竹板买回来的时候,日头已经渐渐偏西。夕阳的余晖洒在院子里,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。苏晚用温水仔细地洗净张大锤臂上的血污,碎骨茬子泛着青白的光,看上去让人头皮发麻,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寒意。
她深吸一口气,左手稳稳地托住伤臂,右手轻轻按压着。她知道,得先把碎骨尽量复位,否则一旦长歪了,后果将更加严重。
“疼!” 张大锤突然醒了过来,额角的青筋因剧痛而暴起,如同扭曲的蚯蚓。“苏大夫,我信你,你轻点……”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,满是对疼痛的忍耐和对苏晚的信任。
苏晚的额头早已渗出细密的汗珠,顺着脸颊缓缓滑落。她腕间使着巧劲,轻声安慰道:“再忍忍,就快好了。”
竹板被削得极薄,苏晚将其裹上浸过接骨木汁的布条,然后一层一层,小心翼翼地缠在伤臂上。每缠一层,她都仔细调整着力度和位置,确保竹板能够紧密贴合伤处。最后,她又精心调了一团草药泥,敷在夹板外。这草药泥是用透骨草、续断细细磨成的,具有活血消肿的功效,散发着浓郁的草药香气。
“七日换一次药,” 她给张大锤喂了一碗安神汤,声音轻柔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认真。“这期间千万不能动右臂,吃饭喝水都让你媳妇喂。”
张大锤紧紧抓着她的手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。“苏大夫,我这条胳膊…… 真的能好吗?”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忐忑,仿佛在等待着命运的宣判。
“能。” 苏晚望着他那充满期待的眼睛,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,有些发紧。她不是神仙,不能保证万无一失,但她是医生,医生不能说没把握的话,哪怕前方困难重重,她也必须给予患者希望。
第二日清晨,天刚蒙蒙亮,医馆的门就被拍得震天响。那急促的敲门声,如同重锤一般,一下下敲在人心上。苏晚刚给张大锤换完药,就看见几个妇人气势汹汹地堵在门口。其中一个伸手揪住她的衣袖,满脸怒容地说道:“我家男人前日找你治刀伤,现在伤口发脓!你是不是用了什么邪术?”
“就是!” 另一个妇人举着药包,也跟着叫嚷起来。“我娘喝了你开的安胎药,夜里肚子疼得打滚!”
魏五见状,眉头一皱,立刻攥着门闩想要阻拦,却被苏晚伸手拦住。她弯腰捡起地上的药包,轻轻打开,放在鼻下一闻 —— 这根本不是她开的药。
“这位阿婆,您拿的是赵记医馆的药方,甘草用量写的是三钱,可您这包里至少有五钱。” 苏晚的声音清晰而冷静,眼神中透着一丝笃定。
那妇人听了,愣了一下,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与犹豫。“可赵先生说…… 说你专爱改祖宗的方子,用些没听说过的草药,是要折损阳寿的!”
人群里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,众人交头接耳,脸上满是怀疑的神色。苏晚抬头望去,只见街角的茶棚里,赵德昌的小徒弟正缩在柱子后面,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本子,鬼鬼祟祟的,怕是在记录今天闹事的人。
“各位婶子,” 苏晚提高声音,试图让自己的声音盖过众人的议论。“我医馆的药方都明明白白地写在墙上,各位要是不信,可以自己去看。张大锤的伤就在后院,谁要是想看,我现在就带你们去。”
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,这时,一个卖菜阿婆挤了进来。“我脚烂了半年,苏大夫用盐水洗了三次就结痂了,盐水能算邪术?” 她转头狠狠地瞪了那几个妇人一眼。“要闹事去别处闹,别在这儿耽误救人!”
闹事的人听了,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,讪讪地退了出去。苏晚轻轻抹了把汗,刚要回屋,就看见医署的官差挑着灯笼走了进来,为首的正是李主簿。他身着青布官服,手里捧着一个木匣,见到苏晚,便拱手作揖。“苏小娘子,赵先生递了帖子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