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设病坊?”李主簿语气中带着责备与傲慢。
“李大人,”苏晚不慌不忙地擦了擦手,直视着他的眼睛,“您要是觉得我越权,现在就封了这庙。”她指了指赵三,神情严肃,“但他活不过今夜,明儿街上得添具尸体。”
李主簿听了,脸色微微一变,手中的扇骨下意识地敲了敲掌心,似乎在权衡利弊。“医署自有安排,哪轮得到你个民间医女...”
“那西市今早倒下的男子呢?”苏晚毫不客气地打断他,眼中透着愤怒与质问,“医署派了人吗?还是等尸体发臭了才记起要处理?”
李主簿的脸瞬间青了又白,被苏晚怼得哑口无言。他盯着苏晚眼中那坚定的光芒,沉默片刻后,突然收起扇子,冷哼一声:“你...且先看着,出了事我可担待不起。”说罢,他转身就走,官靴重重地踩在青石板上,发出咚咚的声响,在寂静的庙里回荡。
月亮缓缓爬上屋檐,洒下清冷的光辉。苏晚坐在医馆的案前,翻看着那本磨破了边的笔记。烛火在她眼下投出深深的阴影,笔记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:高热、咳血、肺部啰音、接触传播...她神情凝重,在“瘟疫”两个字上划了一道重重的线,笔尖因为用力过猛,甚至戳破了纸张。
“魏五说,西市又有两家来问,说家里人开始咳嗽。”小梅端来药茶,声音轻得如同叹息,打破了寂静。
苏晚捏了捏发酸的眉心,心中的忧虑愈发浓重。窗外的夜色里,土地庙的方向隐隐飘来艾草的苦香。她望着笔记上“瘟疫”两个字,突然想起灰衣人说的“柳先生”,那支勾挑的笔锋,此刻就像一根尖锐的刺,深深地扎在她的心口。
“去把影十一叫来。”她缓缓合上笔记,指节紧紧抵着桌沿,“得查查,这病到底是从哪儿来的。”
夜风轻轻掀起窗纸,漏进的月光里,仿佛还飘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