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仿佛被抽走了魂魄。她们在繁重的劳作间隙,总会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,脸上露出片刻的迷醉,仿佛那奇异的香气是她们在这苦难劳作中的唯一慰藉。
这香气,有问题!苏晚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。
管事将她带到后院的晾晒场,晾晒场里摆满了一排排高大的木架,木架上挂满了湿漉漉的布匹。管事指着木架,不耐烦地交代了几句便转身离开。
苏晚一边笨拙地学着其他女工的样子晾晒布匹,一边悄然打量着四周。后院极大,却异常安静,与前院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。安静得有些诡异,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。
最引人注目的是院子最深处的一座独立院落,青砖高墙,墙壁上爬满了斑驳的青苔,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。门前竟有四名手持佩刀的护院把守,他们神情冷峻,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周围,任何一丝动静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。
一个染坊的后院,何须如此重兵把守?苏晚心中的疑问越来越深,她决定揭开这座院落的秘密。
接下来的几天,苏晚白天拼命干活,表现得和其他女工一样麻木迟钝,融入了这个充满神秘与危险的环境。晚上则悄悄留意着那座神秘院落的动静。
她发现,每到深夜子时,都会有一辆不起眼的黑色马车从后门驶入,车轮在石板路上滚动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马车停在那座院落前,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会匆匆进入主屋,与一个苏晚只见过一面的、被称为“吴四爷”的布庄主事密谈。
第五天夜里,天降大雨,豆大的雨点砸在屋顶上,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,雷声轰鸣,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震碎。这正是天赐良机!
苏晚被安排值夜看守晾晒场,防止布匹被雨淋湿。她借着巡视的由头,身形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潜行到那座院落的墙角下。雨声和雷声是最好的掩护,掩盖了她轻微的脚步声。
她屏住呼吸,将耳朵贴近主屋的窗棂。窗纸被雨水打湿,变得有些透明,隐约能看到里面两道摇曳的人影。
“……事情办得如何?”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,是那个吴四爷。声音低沉而沙哑,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,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。
“四爷放心。”另一个声音低沉而冷酷,正是那个黑衣男子,“第一批‘醉梦香粉’已经通过渠道,送进了京中所有三品以上官员的府邸。混在他们平日点的熏香里,神不知鬼不觉。”
苏晚心头剧震!醉梦香粉?控制官员?她的心跳陡然加快,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。
只听吴四爷冷笑一声,笑声在雨夜中显得格外阴森。“光是让他们精神不济还不够。主上的意思是,要让他们彻底变成我们的傀儡。‘红尘散’的药引,准备好了吗?”
“已经备妥。”黑衣人答道,“此物无色无味,只需一点点加入‘醉梦香粉’中,再让他们吸入。七日之内,便可随心所欲地控制他们的神志。只是……这‘红尘散’的配方,其中一味‘腐骨草’毒性极烈,若是用量稍有差池……”
“无妨。”吴四爷打断他,“主上自有安排。你听好,‘红尘散’的配比是,七钱鬼见愁,三钱迷魂花,半钱腐骨草,辅以……”
苏晚瞳孔骤缩,死死地将这个配方刻在脑海里。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瘟疫,而是一场足以颠覆整个大周朝堂的巨大阴谋!
就在这时,屋内传来一阵脚步声,似乎有人要出来。苏晚心中一凛,不敢再听,如一道鬼魅般迅速退回黑暗中。雨水打在她身上,冰冷刺骨,但她浑然不觉,心中只有满满的震惊与担忧。
第二天午休时分,所有工人都聚在前院吃饭,饭堂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和嘈杂的人声。苏晚借口肚子不舒服,悄悄溜回了后院。
她昨夜听得真切,那配方似乎就藏在这院子里。她壮着胆子,避开守卫的视线,向那座独立院落摸去。
或许是午休时间,守卫有些松懈。苏晚绕到院落的后方,那里杂草丛生,一片荒芜。果然在一处假山背后,发现了一个被枯藤和杂草掩盖的石板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