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烧了人,便无人知中毒因由......”最后几个字被鲜血洇染,像是一团扭曲的红雾,透着诡异与残忍。
“柳先生招了。”顾昭的声音仿佛是从冰窖里传来,透着彻骨的寒意。“他是张尚书安插在药行的眼线,往赈灾药材里掺了曼陀罗籽——为的是让疫情失控,好坐实你医馆‘治不好病’的罪名。”
苏晚的手指在纸页上猛地一顿,心中豁然开朗。她想起前日在病坊闻到的那股怪异气味,想起那些患者瞳孔散大、皮肤泛红的症状,终于明白为何用了常规退热方却毫无效果。原来,不是她的医术不够精湛,而是有人在药材里动了如此险恶的手脚,将无辜的百姓推向了痛苦的深渊。
“他还说......”顾昭突然伸出手,紧紧攥住她的手腕,指腹轻轻蹭过她手背上尚未消退的针孔,动作间满是心疼。“张尚书昨日收到密信,说晋州藩王的人进了京城。他怕事情闹大牵连到削藩的局,所以急着封医馆、烧病坊,想把水搅浑,掩盖自己的罪行。”
苏晚缓缓抬头看向他。晨光中,他眼底的青黑之色比她更为浓重,像是被重重乌云笼罩,但那双眼却亮得惊人,犹如淬了火的利剑,透着坚定与锐利,仿佛能看穿一切阴谋。
“我让人整理了所有病例记录。”她从袖中小心翼翼地摸出一个布包,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叠纸,纸张泛着微微的黄色,看得出记录得十分用心。“从第一个患者的脉象到最后一味药的用量,都记清楚了。等疫情稳了,这就是证明我们清白,揭露他们罪行的证据。”
顾昭低头看着那叠纸,喉结微微动了动,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,有心疼,有敬佩,还有一丝无奈。“你总把自己当刀使。”他轻声说道,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叹息。
“不把刀磨利,怎么砍人?”苏晚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,试图缓解这压抑的气氛,嘴角泛起一丝坚定的笑容。“先去吃点东西吧,你这样......”
“苏晚!”一声暴喝如同一记炸雷,震得廊下的铜铃剧烈摇晃,发出一阵杂乱的声响。张尚书带着二十几个差役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,绯色官服被风高高掀起,猎猎作响,仿佛一面张扬的旗帜。他腰间的金鱼袋随着他急促的步伐,不断撞在门框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,仿佛在为他的愤怒打着节拍。他身后的差役们举着封条,刀鞘在青石板上拖出刺耳的声响,如同恶魔的咆哮,打破了这原本平静的氛围。
“擅自收治病人,扰乱朝纲!”张尚书喘着粗气,脸涨得通红,手指几乎戳到苏晚的鼻尖,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。“本府今日便封了这医馆,把你......”
“且慢。”苏晚神色镇定,不慌不忙地后退半步,从怀中取出明黄缎子包裹的金印。晨光温柔地透过缎子,洒在螭虎纹上,顿时映得满院金光闪烁,那光芒如同正义的光辉,驱散了周围的阴霾。“顾校尉昨日奉圣上口谕,将医馆划为皇命管辖。张大人要封医馆,可是要抗旨?”
张尚书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,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。他死死盯着那枚金印,眼神中充满了震惊、愤怒与不甘,喉结上下动了动,像是有千言万语却又无法说出口。突然,他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,转头对差役们大声吼道:“她一介民女,哪来的御赐之物?定是偷的!给我抢......”
“张大人这是要抢皇上的东西?”一个清冽的声音如同洪钟般从院门口传来。众人转头望去,只见顾昭身姿矫健地翻身上马,玄色披风在他身后猎猎作响,宛如一面黑色的战旗。他身后跟着十二名暗卫,个个神情冷峻,刀鞘相互碰撞发出的清响,如同根根细针,扎得满院差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,仿佛那声音带着无形的威慑力。
“顾......顾统领。”张尚书的声音瞬间发虚,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,顺着脸颊滑落,在他涨红的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。
“皇上已知病坊真相。”顾昭神色威严,轻轻拨了拨马缰,马蹄踏碎满地晨光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“命你即刻进宫述职——”他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刃,扫过张尚书微微发颤的指尖,“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