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”声。“苏姑娘说的‘神经’,可是太医院说的‘经络’?”
“不同。”苏晚轻轻摇头,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。“经络是气血运行之道,神经是传递信号的线。”说着,她熟练地掏出随身携带的鹅毛笔画了个简易人脑图,线条虽然简单,却清晰地勾勒出人脑的大致结构。“这里管记忆,这里管行动,梦魂花的毒,就缠在这两根线上。”
殿内的太医们顿时交头接耳起来,窃窃私语的声音此起彼伏。太医院正捻着胡须,目光却紧紧落在她画的人脑图上。那些弯弯绕绕的线条,比《黄帝内经》里的经络图更加细腻,倒更像是他曾经在西域医书里见过的“神经”二字所描述的样子。
“好个‘传递信号的线’。”皇帝猛地拍了下龙案,龙案发出沉闷的声响,震得茶盏都跳了跳。“传朕口谕:凡京中大医馆,皆需设立药检试室,用苏姑娘的显色粉验药!”他扫了眼太医院正,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“太医院也整理间偏殿,明日起让苏姑娘来教。”
太医院正的胡子抖了抖,他望着皇帝眼里的兴味,又瞥了眼苏晚脚边那笼还在转圈的小白鼠,心中虽有不甘,却也只能无奈地弯腰。“遵旨。”
周文是跟着苏晚一同出宫的。他怀里抱着一个锦盒,里面装着皇帝赐的十两纹银,脚步轻快得仿佛要飞起来。“苏姑娘,太医院正让我明日卯时去偏殿打扫!我今早特意用皂角洗了手,保证不沾半粒灰尘!”
苏晚被他的雀跃逗笑,眉眼弯弯,宛如一弯新月。“你呀,比小川还急。”她望着宫门外的柳树,嫩绿的新芽在微风中轻轻摇曳,仿佛在诉说着春天的到来。想起昨夜顾昭说要晚来,她的脚步顿了顿,“对了,周公子可听说谢参军的事?”
“听说了!”周文连忙压低声音,左右张望了一番,确保无人偷听。“暗卫在城南破庙搜出名单,抓了六个官吏!我师叔还说,那批梦魂花是从边关来的...”他突然意识到不妥,连忙噤声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。“苏姑娘,这会不会和晋州有关?”
苏晚没有立刻答话,她望着宫墙根下的老鸦扑棱着翅膀飞走,思绪有些飘远。袖中那包显色粉被她下意识地攥得发皱——晋州,这个名字最近总是频繁地在她耳边打转。母亲说逃荒时见过晋州赈灾粮被抢,顾昭说晋州干旱是帝王权谋,谢参军在牢里也念叨着晋州的老东西...
“晚晚。”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如同春日里的微风,轻轻拂过她的心间。
苏晚转身,正撞进顾昭温暖的怀里。他身上带着晨露的凉意,却又裹着股淡淡的药香——是她医馆里的藿香正气散的味道,那味道让她感到无比安心。
“顾统领今日好早。”苏晚仰头看着他,见他眼底有淡淡的青黑,像是一夜未眠。“昨夜没睡?”
顾昭没有回答,只是温柔地将她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,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。“明日陪我去趟兵部。”他的声音低了低,带着一丝凝重。“影十一查到梦魂花的来路,是西域商队从边关黑市带进来的。”
苏晚的手指在他衣襟上轻轻一揪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。“要封边关?”
“封。”顾昭紧紧握住她的手,仿佛要给她力量。“但得先断了他们的销路。晚晚,你医馆最近可曾收过可疑药材?”
苏晚轻轻摇头,她望着顾昭眼底的冷意,突然想起昨夜整理义诊记录时的疑惑。“昭哥哥。”她突然开口,语气中带着一丝迟疑。“我总觉得...这事儿没这么简单。”
顾昭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节,眼神坚定而温柔。“我知道。”他低头,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轻的吻。“但你有我,我有影十一,晋州的老东西们,翻不起浪。”
然而,有些浪,早就在暗夜里悄然翻涌了。
子时二刻,万籁俱寂。医馆后堂的烛火忽明忽暗,仿佛随时都会熄灭,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苏晚趴在案上,面前堆着近三个月的义诊记录。她的手指停在第三页,笔尖点着“张刘氏,女,四十三岁,幻视三日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