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她,嘴角勾起轻蔑的笑——一个黄毛丫头,能掀起什么风浪?
苏晚无视周围所有目光,径直走到大殿中央,缓缓展开手中的画轴。卷轴“哗啦”展开,露出里面精心绘制的人体经络图,朱砂点的穴位旁,用蝇头小楷标注着病症演变,从浅粉到深紫,像一朵毒花在纸上慢慢绽放。
“启禀陛下,”她的声音清脆如玉石相击,清晰地传到每一个角落,“臣女苏晚,斗胆论断一事。吏部梁尚书病重卧床,并非年老体衰,而是中毒所致。此毒,名为‘梦魂花’。”
她指向图上不断加深的紫色块,指尖划过纸面的“沙沙”声里,字字如凿:“梦魂花无色无味,少量服用可安神助眠,但若长期持续,每日累加,便会如跗骨之蛆,悄无声息地侵蚀五脏六腑,破坏神经营络,最终使人神智错乱,形同活死人。这,便是梁尚书如今症状的真正病因!”
此言一出,满堂哗然!倒抽冷气的“嘶嘶”声、低低的惊呼声混在一起,像一锅滚开的水。
张侍郎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,发出刺耳的冷笑,声音尖得像指甲刮过木板:“荒唐!真是荒唐至极!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民间女子,也敢在金銮殿上妄议朝中一品大员的病因?你懂什么医理?凭什么信口雌黄?此等妖言惑众,扰乱朝纲,该当何罪!”
立刻有几名官员附和,袍袖挥动的“呼呼”声里,唾沫星子飞溅:“张大人所言极是!一个女子,不好好待在闺阁,竟敢抛头露面,干涉政务,成何体统!”“陛下,此女来路不明,恐是奸细!”
所有矛头都对准苏晚,像无数把钝刀要将她割碎。
面对千夫所指,苏晚神情未变。她静静看着状若癫狂的张侍郎,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,像看着跳梁的小丑。
“我是不是信口雌黄,张侍郎一看便知。”
她不疾不徐地从袖中取出另一叠册子,纸页泛黄发脆,正是梁尚书府的用药记录,边缘还沾着点褐色的药渍。又取出一个小巧的白瓷瓶,瓶塞拔开时,飘出极淡的酸梅味,还有几张米白色的特制试纸。
“这是梁尚书三年来的用药日志,每一天的药方、剂量,都记得清清楚楚。”她翻开其中一页,墨迹洇了边角,“比如这一天,三年前的二月初六,药方上多了一味‘安神草’。而用我特制的显色剂检验,便可发现其中残留的梦魂花成分。”
她当着所有人的面,用银簪挑出一点药渣样本,滴上显色剂。那白色的试纸瞬间泛起一抹诡异的淡紫色,像被血浸染过,在晨光里泛着冷光。
“而这一页,”她翻到一年后,纸页上有茶水渍的晕痕,“药方看似未变,但经过检验,紫色的深度明显增加,证明‘安神草’中的梦魂花剂量,在悄然加大。”
她一页页翻过,一次次展示那不断加深的紫色,从粉紫到茄紫,每一次变化都与模型图上梁尚书的症状对应,像一部无声的血泪史。
“张侍郎,这不是一次误服,而是一场持续了整整三年,剂量精准到毫厘的慢性控制。你敢说,你对此一无所知吗?”苏晚的声音陡然转厉,目光如剑,直刺张侍郎的心底,带着药石般的锋芒。
张侍郎的脸色由青转白,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,顺着鬓角滑进衣领,凉得他打了个哆嗦。嘴唇哆嗦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——这证据链太完整,像一张网,将他死死罩住。
就在此时,顾昭上前一步,将手中的卷宗呈给皇帝身边的孙公公,卷宗封面的火漆印在晨光里泛着红光:“陛下,这里是臣截获的张侍郎心腹谢世衡,与周怀安的往来密信,信中详细提及如何利用梦魂花控制朝臣,逐步架空吏部与户部。此外,还有影蛇杀手‘灰衣狼’自尽前的口供,指认张侍郎便是幕后主使。”
孙公公接过卷宗,只扫了几行,脸色瞬间大变,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,连忙快步走到龙椅旁,低声向皇帝禀报,声音都带着颤。
整个金銮殿死一般的寂静,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,龙涎香的烟气仿佛都凝固了。
高坐龙椅之上的皇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