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月牙形的痕迹。她福了福身,转身时带起一阵风,吹得烛火剧烈晃了晃,将张公公脸上的笑扯得支离破碎,仿佛预示着某种微妙关系的破裂。
苏晚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,这才缓缓抬眼看向张公公,眼神中透着一丝洞悉:“公公深夜来,怕不只是送杏仁茶?”
“苏姑娘通透。” 张公公压低声音,像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,然后从袖中摸出个黄绢包,小心翼翼地递给苏晚,“这是陛下批的圣旨副本,老奴趁御书房掌事太监打盹儿偷抄的。” 他轻轻打开黄绢,上面一行蝇头小楷工整地排列着:“着苏晚随暗卫统领顾昭往西南查案,限期三月,务明梦魂花源头及藩王余党。”
苏晚的指尖轻轻抚过 “限期三月” 四个字,那字迹刚劲有力,仿佛带着皇帝的威严。她心中明白,皇帝向来多疑,能默许她以医女身份参与暗卫行动,定是顾昭在中间替她求了情。她想起御书房里皇帝替顾昭理衣领的动作,那一瞬间流露出的温情,让她喉间突然发紧,感动与担忧交织在心头。“谢公公。” 她将黄绢小心地收进怀中,“太后那边......”
“太后只当老奴贪嘴,来要杏仁茶方子。” 张公公挤了挤眼睛,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,“苏姑娘且记着,老奴这般岁数,最见不得年轻人受委屈。” 他退到门口时又顿住,像是突然想起什么,“对了,明日早朝后,陆大人要在太医院训话,林小娘子怕是要挨骂 —— 您若得空,去瞧瞧?”
第二日卯时,晨曦微露,清冷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寒意。太医院的银杏叶落了满地,金黄的叶片铺在地上,宛如一条华丽的地毯。苏晚到时,正听见陆大人的呵斥声穿透雕花门,如雷贯耳:“林小满!你当太医院是你家绣楼?昨日值夜擅离职守,还敢说去查药材清单?”
林小满的声音清亮如泉,毫不畏惧地回应道:“学生昨日是去药库核对账册!陆大人总说‘医者仁心’,可仁心不该是替贪墨者遮掩!”
廊下围了七八个医正,有几个年长的皱着眉,满脸的不满与无奈,年轻的却悄悄攥紧了袖中脉枕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期待。
苏晚抬眼,见顾昭立在东角门后,玄色披风半掩在廊柱后,只露出一个坚毅的侧脸,正朝她微微颔首,那眼神仿佛在传递着无声的鼓励与支持。
她心下一定,深吸一口气,迈步跨进门槛。
“陆大人。” 她声音不大,却像块石子投入沸水,瞬间打破了紧张的氛围,所有人的目光唰地转过来。陆大人的胡须抖了抖,眼中闪过一丝不悦:“苏姑娘这是?”
“学生有个提议。” 苏晚从容地走到林小满身侧,神色镇定,“太医院汇聚天下医道英才,却总困在旧规里。不如设个‘疑难病症研习班’,每月初一十五,各院医官带病例来探讨 —— 就像昨日林小娘子查的药材账册,若能当众对证,岂不是更好?”
陆大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,像熟透的番茄,他盯着苏晚腰间的 “活死人医” 铜牌 —— 那是太后亲赐的,代表可自由出入太医院 —— 喉结动了动,像是有千言万语梗在喉咙,终究还是强忍着没发作。“胡闹。” 他甩袖转身,却在经过苏晚时低声道,“苏姑娘医术虽高,可这朝堂...... 不是医馆。”
“学生明白。” 苏晚望着他的背影,目光坚定,指尖轻轻碰了碰怀中的圣旨副本,仿佛在提醒自己肩负的使命。
未时三刻,活死人医馆的后堂弥漫着浓郁的药香,那是各种草药混合在一起的独特味道,让人感到安心。苏晚将清单和圣旨摊在桌上,纸张在木桌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。影十一立在窗下,玄色劲装沾着星点泥渍,像是奔波了许久。他神色严肃地汇报道:“主子,紫云坊这月往西南运了十二车货,商队旗号是‘晋州赈灾’,可车辙印深,不像是装粮食。更蹊跷的是,有个穿青衫的男人总在坊外转悠,属下跟了三日,发现他身上有梦魂花的味道。”
顾昭放下手中茶盏,青瓷与木桌碰出清脆的声响,在安静的后堂回荡。“他们是在转移药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