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说话的地方。” 苏晚缓缓站起身,袖中那本《战地急救》手札硌着她的掌心,提醒着她身上肩负的责任。“他们怕我们把该见光的事,都摊在太阳底下。”
“苏医女说得对。” 影十一的声音像一片叶子,悄无声息地从院墙上飘下来。他身姿轻盈地落在青砖上,手里攥着块染血的布条,那布条在风中微微飘动,像一面诡异的旗帜。“刚在西墙根逮着个蹲守的,搜出这个。”
顾昭接过布条,指腹轻轻擦过上面绣的 “莲” 字 —— 花瓣缺了半片,像是被刀割的,切口处还带着些许毛边。他的瞳孔微微一缩,像是发现了什么惊人的秘密:“西山驿那伙人,用的也是残莲标记。”
苏晚凑过去,仔细端详着布条。那抹暗红不是普通的血,混着铁锈味,像极了刀剑伤的淤血,仿佛在讲述着一场激烈的争斗。“柳先生的人?”
“他根本没走。” 顾昭将布条收进袖中,神色凝重。“这两个月晋州来的商队,有三拨在半路改了道。暗卫查过,牵头的都是姓李的中间人。”
“李敬之的旧部?” 赵将军的手本能地按上腰间的刀柄,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,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与敌意。
“李敬之早死了。” 顾昭望向院外飘着雪的天空,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,像是一群迷失方向的蝴蝶。“但他的幕僚,他的算盘,还在转。”
话音未落,街角突然传来铜锣声,那声音清脆响亮,打破了原本紧张的氛围。孙公公那尖细的嗓子跟着飘过来:“圣上口谕 —— 顾昭接旨!”
顾昭的身子微微一僵,像是被定住了一般。苏晚看见他喉结动了动,像是要说什么,终究只对她点了点头,便大步迎了出去,步伐坚定而沉稳。
朝会的事是后来听影十一说的。皇帝在金銮殿上龙颜大怒,猛地掀了茶盏,茶盏落地,发出清脆的破碎声,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刺耳。皇帝称顾昭是他隐姓埋名二十年的义子,从今日起,暗卫统领的身份正式见光。满朝文武听闻,震惊不已,朝笏纷纷掉落在地,发出一阵杂乱的声响。孙公公宣读圣旨时,顾昭跪得笔直,额头紧紧抵着青石板,那青石板透着丝丝凉意,仿佛要沁入他的骨髓。他清楚地听见皇帝说:“往后你不必再穿夜行衣,坐堂审案,也该露露脸了。”
“这是束缚。” 顾昭傍晚回医馆时,手里提着个食盒,食盒上还残留着些许热气。他的神色有些凝重,“陛下要我从暗处走到明处,往后查案得先过六部的眼。”
苏晚正给林氏换药,闻言转头,目光落在他身上。“但也给了你名正言顺的权。” 她轻轻揭开食盒,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,是碗炖得稀烂的山药粥,粥面上还点缀着几颗红枣,像是冬日里的红宝石。“暗卫能查的,毕竟有限。”
顾昭没接话,目光落在她案头的信上 —— 米白色信笺,边缘泛着浅金,正是李敬之府里那种掺了沉水香的墨,那熟悉的香味似乎还萦绕在空气中。信上八个字力透纸背:“棋局未终,何谈胜负?”
“他在监视我。” 苏晚把信折起来,动作干脆利落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。“从医馆到工地,从阿娘的病到义诊司的砖。”
“所以更要加快。” 顾昭拿起她桌上的《战地急救》,缓缓翻到 “金疮止血散” 那页,纸张翻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。“赵将军今儿又募了十个医工,我让人查过底,明儿就能来。”
“等等。” 苏晚突然按住他的手背,动作迅速而果断。“赵将军说新来的医工里,有个总往药库溜的?”
“已经审了。” 顾昭的拇指轻轻蹭过她手背的薄茧,那薄茧是她多年行医留下的印记。“是三年前伪造兵部文书的逃犯,拿了钱来探咱们的药方。”
苏晚冷笑一声,笑声里带着一丝嘲讽:“看来有人等不及想看我们的底牌。”
夜更深时,万籁俱寂,苏晚送顾昭到医馆门口。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,月亮像块冻硬的糖,高高地挂在 “活死人医” 的匾额上,洒下清冷的光辉,给整个医馆蒙上了一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