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我们费事。
话音未落,东侧耳房的门开了道缝,冷风地灌进来,吹得烛火晃了晃。顾昭裹着夜色走进来,玄色暗纹锦袍下摆还沾着露水,湿漉漉的,腰间玉牌随着脚步撞出细碎声响,,像冰珠落地。
他目光扫过中年男子,像鹰隼盯猎物,最后停在那半卷上:魏将军如今在何处?
中年男子的喉结动了动,像吞了口什么东西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:魏将军退守山林,待......待时机成熟便举事......
待什么?顾昭一步跨到桌前,手掌重重按在案上,的一声,震得茶盏跳了跳,茶水溅出杯沿,魏老将军上月就递了降表,如今在城南粥棚给流民施粥,左手边第三张木桌,总爱给孩子多分半勺粥。您倒说他退守山林?他突然倾身逼近,鼻尖几乎要碰到对方额头,呼吸里带着松木香和夜露的冷,说,幽冥门派你来的?还是沈明远?
幽冥门?中年男子猛地后退,后腰撞在椅背上,一声,椅子腿在地上划出道白痕,苏大夫,顾统领,你们莫要血口喷人......
血口喷人?老吴的声音从背后响起,带着冷笑。不知何时他绕到了中年男子身后,手里捏着根细针,针尖泛着幽蓝,像淬了毒的冰,您这袖口藏的好东西——赤尾藤的毒,我在晋州见过,专门用来毒杀医婆的,见血封喉。他把针往桌上一扔,金属与木桌相撞的脆响惊得烛火晃了晃,苏大夫的母亲当年就是被这玩意儿......
住口!苏晚突然喝止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她盯着那根细针,耳后薄红褪得干干净净,眼底像结了层冰,冷得能冻伤人。
中年男子的脸在摇曳的烛光里忽明忽暗,突然咧嘴一笑,先前的悲切全化作阴鸷,牙齿黄黑,像嚼过土:既然识破了,那便......
便如何?顾昭反手抽出腰间软剑,剑鞘重重磕在地上,的一声闷响,剑刃地出鞘,寒光映得他眼底一片冷冽。影十四带着四名暗卫从后窗翻进来,动作快如狸猫,玄色披风在夜风里猎猎作响,将中年男子团团围住,刀光在烛火下闪闪烁烁,像织了张网。
杜先生的笑容僵在脸上,突然暴喝一声掀翻茶案!青瓷茶盏碎了满地,脆响刺耳,他从靴筒抽出短刀,刀身窄而薄,闪着幽光,刀尖直指苏晚咽喉——可刚迈出半步,影十四的锁链已地缠上他手腕,铁链扣住骨节,越收越紧,发出的摩擦声。
暗卫们一拥而上,将他按在青砖地上,胳膊反剪过去,短刀掉在苏晚脚边,刀尖离她的鞋尖不过半寸。
苏晚!顾昭猛地将她拽进怀里,手臂收得极紧,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,直到确认她发顶的银簪都没乱,鬓角的碎发也还是原样,才松了松手臂,掌心却仍贴着她的后心,感受着她平稳的心跳。
他低头时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药香,混着艾草的清苦,声音却冷得像腊月的雪:带回去审,先拔了他的舌头——省得再喷毒,脏了我们的地。
苏晚,你等着!被压在地上的杜先生突然嘶吼,脸蹭在冰冷的青砖上,磨破了皮,脸上的肌肉扭曲成狰狞的弧度,幽冥门不会放过你,晋州的鬼......那些被你们忘了的冤魂,都会来找你......
堵嘴。顾昭皱了皱眉,眉宇间染上嫌恶,示意影十四用帕子塞住他的嘴。暗卫们架着人往外走,那人还在挣扎,闷哼声从帕子后面传出来,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巷口,只留下一地狼藉。
春桃蹲在地上捡碎瓷片,手指被锋利的瓷边划了道小口,血珠渗出来,她却像没察觉,突然轻声道:苏姐姐,他刚才说晋州的鬼......三个月前那个烂疮老妇,临死前也说过类似的话。
苏晚弯腰捡起那半卷,指尖轻轻抚过被撕断的边缘,绢帛粗糙的纹理磨着指腹。月光从窗纸破洞漏进来,像根银线,照在她紧抿的唇上,唇色有些发白。
晋州没有鬼,她缓缓开口,声音里带着种奇异的平静,有的是吃人的狼,披着人皮的狼。她转头看向顾昭,眼里的冰慢慢融成火,灼灼的,顾昭,明日你去见皇上,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