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往前倾了倾身子,那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,直直地射向王德昌,威严地问道:“王德昌,你有何话说?”
“陛下明鉴!” 仁和堂东家 “扑通” 一声,重重地跪到丹墀下,额头不停地磕着金砖,发出 “砰砰” 的声响,仿佛要将自己的委屈都通过这磕头声传达出去,“这定是苏晚栽赃!小人往医馆送药时,药材都是干燥的,许是运输途中……”
“运输途中?” 苏晚冷笑一声,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,从袖中抽出一叠纸,那纸张发出 “簌簌” 的声响,“这是三个月来每批药材的验收记录,上面都有我亲自签字画押。” 她抖开纸页,墨迹在晨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亮,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,“每批药材入库时,我都用火折子试过 —— 干燥药材遇火即燃,霉药材潮湿,点火冒黑烟。” 她转过头,目光如炬地盯着王德昌,“你说运输途中受潮,可我验收时,每批药材都烧得噼啪响。”
王德昌的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,冷汗顺着脸颊滑落,沾湿了额前的碎发,他的嘴唇微微颤抖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。他张了张嘴,似乎想要辩解,却又不知从何说起。突然,他瞥见阶下立着的虎子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,仿佛见了鬼一般。
“虎子,你来说。” 苏晚朝着学徒招了招手,眼神中带着鼓励与信任。
少年攥着一个布包,紧张地走上前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,那布包在他微微颤抖的手中轻轻晃动。三个月前的那个雨夜,他记得清清楚楚:他替苏晚去库房盘存,微弱的烛火映照着黄芪堆里几缕灰毛,凑近一闻,那股浓烈的霉味扑面而来,吓得他手中的烛台都 “哐当” 一声掉落在地。
此刻,他缓缓掀开布包,露出半块发黑的药渣,那药渣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,“这是我从第七车药材里翻出来的,当时苏大夫让我把每车药材都拆包检查,结果十车有三车掺了霉药。” 他又掏出一本账册,封皮上 “活死人医馆” 的红印已经被蹭得模糊不清,仿佛在诉说着这段时间它所经历的波折,“后来我发现医馆账册被人动过,这页‘霉变药材’的字迹,比前面的浅了三个墨色 —— 分明是有人偷了账册,补写的栽赃!”
“放肆!” 周世忠猛地一拍朝笏,那声音如同炸雷般在殿内响起,“小小学徒懂什么墨色深浅?”
“回太医院首座的话。” 虎子突然抬起头,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,如同夜空中闪耀的星辰,“苏大夫教过我们,墨汁放久了会沉淀,新写的字颜色浓,旧字淡。这页纸边有茶渍,我记得是上个月初三夜里,苏大夫看账册时打翻了茶盏 —— 可这行‘霉变药材’的字,却盖在茶渍上面。” 他翻开账册,指腹轻轻抹过那片暗黄的茶渍,那茶渍仿佛也在见证着这场阴谋,“您瞧,墨迹把茶渍都晕开了,分明是茶渍干了之后才写的。”
殿内霎时安静得能听见龙涎香燃尽时发出的细微 “噼啪” 声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。
顾昭从班列中稳步走出,手中托着一个檀木匣,那檀木匣散发着淡淡的木香。他掀开匣盖,二十几本账册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里面,最上面那本封皮上 “仁和堂” 三个金字已经被蹭掉了半块,显得有些斑驳。“陛下,臣还有一物。”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,“这些是臣在城南废弃仓库寻到的,记着仁和堂近三年往太医院、各官署送霉药的账目,每笔都有周首座的暗印。” 他又抽出一封密信,那密信的纸张微微泛黄,仿佛在诉说着它所承载的秘密,“还有这封,周首座写给御史台刘大人的,说‘借苏晚之事,可除野医乱政之患’。”
刘大人听后,“咚” 的一声,瘫坐在地,官帽也 “咕噜咕噜” 地滚到阶下,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如同死灰。他今早还盘算着等苏晚下狱,要在参劾折子上多写两句 “医术粗鄙,祸国殃民”,此刻看着顾昭手里的密信,后槽牙止不住地打战,声音颤抖地说道:“臣... 臣是被蒙蔽的!”
“蒙蔽?” 皇帝的声音像淬了冰一般寒冷,仿佛能将空气都冻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