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母亲临终前那坚定的话语突然在耳边清晰地响起:“晚晚,医者的手要救活人,更要护着这世道的良心。” 她猛地把茶盏一放,瓷底与木案碰撞,发出清脆的声响,仿佛是她内心的宣战。“走,去宫城。”
御书房里,檀香的味道比往日更加浓郁,那袅袅青烟弥漫在空气中,给人一种压抑而庄重的感觉。苏晚静静地跪在青砖上,看着张大人颤巍巍地捧着折子,他的胡须气得不住发抖,声音也因激动而微微发颤:“陛下!这医案簿说是便民,实则是让那些毛头小子照着本子死读书!老臣当年跟秦老御医学诊脉,光是摸不同的脉相就花了三年 ——”
“张卿。” 皇帝的声音如同冰块般寒冷,打断了张大人的话,“苏晚的医案簿只是试行,又不是要废了太医院的规矩。”
“可这规矩一开,往后人人都能拿本破册子充大夫!” 张大人突然拔高声音,满脸的愤慨,“昨日老臣去西市,听见有百姓说‘活死人医馆的医案簿能救命’,这成何体统?医道是圣学,是 ——”
“够了。”
众人皆是一震,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。
柳嬷嬷不知何时静静地站在殿角,手中捧着一个描金檀木匣,那匣子在烛光下闪烁着华贵的光芒。她轻轻掀开匣盖,露出一方洒金信笺,墨迹未干的 “准” 字力透纸背,仿佛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。“太后说,医案簿既有益于百姓,不妨一试。”
殿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,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。张大人的脸瞬间从红涨变成青白,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气,手指死死抠住朝服下摆,指节泛白,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不甘与愤怒。
皇帝扫了眼那方手谕,目光又缓缓转向苏晚:“苏晚,你且带着太医院的人去试行。”
“臣女领旨。” 苏晚垂首,掌心早已沁出冷汗,她能感觉到张大人那如刺般的目光,狠狠地扎在她的后颈上,但她心中的信念却如磐石般坚定。
退朝时,天空飘起了细雨,如丝如缕,轻轻地洒落在大地上。林小满撑着伞,脚步匆匆地追了上来,他那月白儒生长衫已经沾了不少雨珠,在雨中闪烁着微光。“苏姑娘!” 这太医院最年轻的弟子眼眶发亮,眼神中充满了兴奋与期待,“我... 我想跟着您学写医案簿。” 他急忙从袖中摸出一个小本子,封皮是他自己糊的,虽然略显粗糙,但却透着一股认真与执着。“我把您昨日说的‘症状记录要具体’记下来了,您看 ——”
苏晚接过本子,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记着 “咳嗽三日,夜间加重,痰黄黏稠” 这样详细的条目,比起太医院那些 “肺气不宣” 的笼统记录,简直细致了十倍。她抬头,微笑着看向林小满:“你不怕被太医院的老大人骂?”
“怕。” 林小满挠了挠头,发顶的玉簪都歪了些,模样显得有些憨厚可爱,“可我上个月治了个咳血的病人,他说十年前在江南也得过这病,当时的大夫开了枇杷叶配白及。要是那时候有医案簿,我也不用绕那么多弯子,能更快地治好他的病。”
雨丝轻轻地落在伞面上,发出叮咚的声响,仿佛在为他们的对话打着节拍。
苏晚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,眼中满是鼓励:“明日辰时,医馆见。”
这夜的医馆格外安静,静谧的氛围仿佛能让人听见时间流淌的声音。苏晚独自在灯下,专注地核对最后一本样本。烛光柔和地洒在宣纸上,墨迹在光线下泛着暖光,仿佛每一个字都在诉说着她的心血与期望。
忽然,后窗传来细微的响动,像是有人轻轻地触碰了窗户纸。
“谁?” 苏晚警觉地刚要起身,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梁上一跃而下,手中的匕首寒光一闪,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。
“护着案头!” 影十四的声音如炸雷般从门外响起。
他猛地撞开房门,只见那黑影正伸手抓着样本,企图往怀里塞。两人瞬间在地上滚作一团,展开了激烈的搏斗。影十四的拳头带着凌厉的风声,结结实实地砸在黑影肋下,只听 “咔嚓” 一声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