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守着药炉。”
“嗤 ——” 柳婉儿的银护甲划过酒盏边缘,发出一阵刺耳的刺啦声。“说得倒是好听。” 她往前凑了半步,声音突然压低,“上个月靖王为了帮你挡刺客,伤口化脓的那个晚上,是谁在暗卫营守了一整晚?又是谁把皇帝赐的金疮药全倒在他伤口上?苏大夫,你这医馆号称能‘活死人’,难道连人心都能救活?”
殿角的漏壶,突然滴了一声。
苏晚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“咚咚咚” 的,就跟打鼓似的,耳尖也烫得厉害。因为那天晚上,顾昭烧得迷迷糊糊,嘴里说着胡话,还紧紧攥着她的手,喊着 “阿晚别走”,这一幕确实被暗卫营的人瞧见了。她原本觉得,那都是自己作为医者的本分,可现在却成了这些贵女嘴里的 “勾勾搭搭”。
“陛下!”
一声洪亮的奏报,突然在殿内炸开。
苏晚转头看去,只见御史台参政刘大人,“扑通” 一声跪伏在丹陛之下。他朝服上绣的仙鹤纹,被烛火照得闪闪发亮。“靖王乃是天家的尊贵血脉,应当挑选贤良淑德的女子为妃。要是娶了一个普通的医女……” 他抬眼扫了苏晚一下,“恐怕有失体统,还会损害皇家的威严!”
这话说完,殿内一下子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,只能听到烛芯偶尔的爆响声。
苏晚看着皇帝端着茶盏的手,他小指上戴着的翡翠扳指,一下一下地轻轻敲着杯沿,就好像在敲着什么人的命运一样。
顾昭站在丹陛的右侧,玄色的衣摆被穿堂风掀起一角,露出腰间那方她绣的并蒂莲香袋。那是她用逃荒时好不容易攒下的最后半匹布绣的,针脚歪歪扭扭的,可每一针每一线都饱含着她的心意。
“苏大夫。” 皇帝突然开口,声音就像浸了蜜的刀,甜里带着锋利。“朕倒是有点好奇,你这‘活死人医’的名号,到底是真有本事,还是只是市井间传出来的虚名?”
苏晚感觉嗓子眼儿发紧,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。
她想起三年前逃荒路上,用缝衣针给顾昭缝合伤口的时候,他疼得把她的帕子都咬破了;想起母亲临终前,紧紧攥着她的手,叮嘱她 “医者要有仁心,别怕别人说三道四”;想起医馆后堂那对熬药的砂锅,每天晨光里,都会腾起白白的雾气,那雾气,就像给人带来希望的光。
“陛下要是想考较民女的医术,民女愿意试一试。” 苏晚往前走了半步,裙裾扫过青砖,发出簌簌的轻微声响。“只求陛下允许民女用自己的方法治病。”
皇帝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儿,突然笑了:“好。” 他抬起手指向殿外,“去把秦老抬进来。”
殿外传来重物拖拽的声音。
苏晚看着几个太监抬着软榻走进来,榻上盖着明黄色的锦被,只露出一只青灰色的手。那手背上布满了紫斑,指甲乌黑得像墨汁一样。
“秦老替朕管理御药房,已经整整三十年了。” 皇帝端起茶盏,轻轻抿了一口。“上个月,他突然就昏迷不醒了。太医院的人都说,他中毒太深,已经没救了。苏大夫要是能把他治好……” 他目光又扫向顾昭,“朕就相信你这医术,担得起‘活死人’这三个字。”
苏晚看着软榻上的人,喉咙里泛起一阵苦涩。她心里明白,这哪里是考较医术啊,分明是要她在满朝文武面前,立下投名状。
她转头看向顾昭,只见他正垂眸盯着腰间的香袋,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,就像一道能遮风挡雨的墙。
“民女会尽力的。” 苏晚深吸一口气,指尖碰到了袖子里那块羊脂玉平安扣,上面还留着顾昭的温度。
她解开外袍,搭在软榻边上,露出里面月白色的中衣。“麻烦去取三盏温水,一捆细麻线,再把烛台移得近一些。”
殿外的更鼓,“咚咚咚” 地敲了五下。
柳婉儿攥着帕子的手,青筋都暴起来了。穿着湖蓝色衣衫的贵女,悄悄地往后缩了缩身子。
顾昭终于抬起眼,目光和苏晚的眼神撞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