腥气,又混着夜露的凉意,让苏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“我带你去,但你得躲在承光阁的飞檐上。” 说着,他从怀里摸出枚青铜令牌,递给苏晚。“这是暗卫的隐行令,守卫见了会当你是个摆件,不会打扰你。”
御苑的夜雾比医馆的浓多了,就像一大团白色的棉絮,把整个御苑都包裹得严严实实。
苏晚小心翼翼地缩在飞檐的青瓦后,紧张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那声音一下下撞着瓦当,仿佛要冲破胸膛。
顾昭站在承光阁台阶下,身上的玄色大氅被风一卷,就像一团沉在雾里的墨,显得格外深沉。
他身侧站着影三,正凑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。影三的喉结动了动,似乎有很多话想说,但最终只说了句:“属下这就去换防。”
更漏敲过三更,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,“沙沙” 作响,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靠近。
苏晚赶忙屏住呼吸,眼睛瞪得老大,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。只见七八个穿着侍卫服的人从回廊第三根柱子后面钻了出来。为首的那个人戴着青铜鬼面,只露出半张脸,轮廓分明,不是影一还能是谁。
“顾统领来得早啊。” 影一伸手摘下了面具,月光照在他眉骨上,投下一片阴恻恻的影子,让他的脸看起来格外阴森。“我还以为你会等皇上赐了毒酒,再哭哭啼啼来求我呢。”
顾昭手紧紧按在剑柄上,剑鞘上的玄铁纹路硌得他掌心发疼,仿佛在提醒着他此刻的紧张与愤怒。“你本该是暗卫的影子,怎么能变成弑主的刀?”
“影子?” 影一突然笑了起来,那笑声就像夜枭在叫,听得人毛骨悚然。“当年在暗牢里,你替我挡过三鞭,我也替你挨过五刀。可皇上要削藩,要杀晋州三十万百姓立威的时候,你这个影子又在哪呢?” 他一边说着,一边往前迈了一步,靴底碾碎了一片枯叶,发出 “嘎吱” 的声响。“你说要做忠臣,可忠臣的血早该凉了。”
顾昭气得 “嗡” 的一声,剑直接出鞘,那剑光一闪,映得影一的面色都惨白如纸。可影一却不躲不闪,反手抽出腰间的软剑,冷冷地说:“你等的人不会来。今早我让人往他茶里下了‘半日醉’,这会儿他正搂着新选的美人,连早朝的时辰都记不清了。”
两柄剑交击的瞬间,“叮” 的一声脆响,苏晚吓得差点咬到舌尖,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。
顾昭的剑势刚猛无比,一招一式都狠狠往影一心口刺去;而影一的软剑却像条狡猾的毒蛇,专挑顾昭的旧伤处钻。苏晚心里清楚,三年前漠北遇刺,顾昭左肩中过箭,这会儿影一的剑尖正朝着那里挑去。
“左肩!” 苏晚下意识地脱口而出,话一出口才反应过来,又忙伸手捂住嘴。
她紧张地看着,只见顾昭的剑尖微微一偏,原本刺向影一咽喉的剑改成挑他手腕。影一吃痛,“当啷” 一声,软剑掉落在地。
“你……” 影一捂住手腕,血珠顺着指缝不断往下淌,一脸震惊地看着顾昭。“你早知道我会伤你左肩?”
“晚晚说的。” 顾昭收剑入鞘,但剑尖却仍指着影一咽喉,眼神冰冷。“她替我治过三年旧伤,你往哪动,她都能看得出来。”
影一听到这,突然笑了起来,笑得眼泪都出来了,那模样看起来又疯又癫。“好,好个苏晚。” 说着,他猛地朝着顾昭扑过去,可还没碰到顾昭,就被暗处突然窜出的暗卫一下子按倒在地。
“逆贼!” 影三冲过去,狠狠踹了影一膝盖窝,然后把钢刀抵住他后颈,那架势恨不得一刀砍下去。
就在这时,承光阁的门 “吱呀” 一声打开了,苏晚吓得差点从飞檐上跌下去。
皇帝穿着月白寝衣,手里端着茶盏,身后跟着两个提着宫灯的小太监。他站在台阶上,居高临下地往下看,茶雾袅袅升起,模糊了他的眉眼。“顾卿,这就是你说的‘御苑异动’?”
顾昭单膝跪地,一脸严肃地说:“臣失职,未能早点察觉影一谋逆的事。”
“失职?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