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象中要矮一些。青荷掀着朱红门帘迎接他们,她一下子就闻到了那熟悉的沉水香,可仔细一闻,里面还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味儿。
太后坐在软榻上,鬓边的东珠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暖光,看到他们进来,眼尾的笑纹就像揉开的茶渍一样:“苏姑娘的医馆开得热热闹闹的,哀家这宫里可冷清得很呐。”
苏晚福身行礼的时候,注意到了青荷的手。那双手生得特别美,手指像葱白一样,可此刻却紧紧攥着茶盘的边缘,指节都因为用力而发白了。茶盏里泡着碧螺春,可香气里那丝甜腥味儿却更浓了 —— 苏晚一下子就闻出来了,这是曼陀罗的味道,特别淡,混在沉水香里,不仔细辨别的话,几乎察觉不出来。
她垂眸盯着茶盏,水面倒映出太后那看似慈和的脸,问道:“太后召见晚,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?”
“人心不舒服。” 太后端起茶盏,杯沿碰到牙齿,发出轻轻的一声响,“苏姑娘能医治外伤,可这人心上的病…… 该怎么医呢?”
太后话音还没落,殿外突然传来 “砰” 的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。顾昭瞬间就挡在了苏晚身前,玄色官服的下摆扫过她的鞋面,把她护得严严实实的。
门帘被风一下子卷了起来,就看到影七跪在外面的青砖地上,身上的铠甲沾着血,额头紧紧抵着地面:“属下影七,参见统领,参见太后。”
苏晚看到顾昭的背肌猛地一紧,像上了弦的弓一样。要知道,影七在暗卫营里那可是出了名的 “铁面阎罗”,以前跟着顾昭执行任务的时候,刀扎进肋骨都没皱过一下眉,可此刻却像条被抽了脊骨的蛇一样,狼狈不堪。
“说。” 顾昭的声音冷得像冰锥,能把空气都冻住。
影七的喉结动了动,艰难地说道:“影一统领没有叛逃。三个月前,太后命他去查…… 查陛下是不是在暗中扶持统领您为储君。”
殿内的烛火 “噼啪” 一声炸响,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到了。苏晚望向太后,她还端着茶盏,眼尾的笑纹还在,可眼底的光却像被风吹灭的灯芯一样,一下子暗得彻底。
青荷突然踉跄了一下,手里的茶盘 “当啷” 一声掉在地上,碎瓷片溅到了苏晚脚边。
“大胆!” 顾昭一下子抽出腰间的软剑,剑尖直接抵在了影七的咽喉处,“暗卫营的规矩,私事不能涉及朝政。你难道不知道影一坏了这规矩吗?”
“属下知道。” 影七抬起头,脸上的血和泪混在一起,“可太后说…… 说统领您要是成了储君,肯定会遭到满朝文武的猜忌。影一统领这么做,是为了保统领您周全啊……”
“够了。” 太后的声音突然轻得像一声叹息。她放下茶盏,鬓边的东珠撞在案几上,发出清脆的响声,“顾昭,你以为哀家愿意搅和进这趟浑水吗?你是陛下的义子,可这宫里宫外,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啊?”
顾昭握着剑尖的手微微颤抖。苏晚赶忙伸手按住他的手腕,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,像是压抑着一股怒火。她想起顾昭曾经说过,暗卫营里最锋利的刀,往往最先被刀柄折断。此刻看来,这把刀,原来早就被另一只手握住了刀柄。
“太后。” 苏晚开口了,声音比她自己想象中还要稳一些,“晚前日来慈宁宫送平安丹,看到后苑那株老梅树底下有新土。要是晚没猜错的话,密道的入口应该就在那里。”
太后的瞳孔微微一缩,显然是被说中了。
青荷突然 “扑通” 一声跪了下去,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青砖上:“苏姑娘明鉴,太后从来没用过密道…… 只是…… 只是怕万一啊……”
“青荷。” 太后唤了一声,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,“去把案头那本《本草纲目》拿来。”
青荷抹了把脸,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撞翻了炭盆,火星子 “噼里啪啦” 地溅在苏晚裙角上,可她却像没感觉到似的,只是死死盯着太后的背影。
苏晚赶忙蹲下身拍灭火星,这时候瞥见炭盆里有没燃尽的纸页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