追猎者舰队跃迁离开的蓝色光门彻底消散后,星空中的寂静像一块厚重的幕布,将整个战场牢牢包裹。逃生舱的外部照明灯在之前的能量冲击中早已损坏,只有控制台旁的应急红灯还在微弱闪烁,昏红的光线在舱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,与远处 “老兵号” 残骸反射的星光交织,形成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氛围。没有人说话,甚至连呼吸声都刻意放轻,仿佛任何一点声响都会打破这份脆弱的 “安全”,将他们重新拖回刚才的血战之中。
“再扫描一次…… 确认 100 公里内没有任何追猎者残留信号。” 雷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,带着难以掩饰的沙哑。他靠在冰冷的舱壁上,右手还紧紧攥着那枚刻有 “老兵号” 舰徽的徽章,徽章边缘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,却让他能勉强保持清醒 —— 连续数小时的高度紧张和体力透支,已让他的视线开始出现模糊,每一次眨眼,眼前都会闪过特种舰被混沌能量吞噬的强光。
负责传感器监控的船员颤抖着按下扫描按钮,屏幕上跳出的绿色波纹缓慢地覆盖整个星域地图,最终停留在一片空白的界面上。“扫描完毕…… 无任何追猎者信号,无跃迁残留能量,无新的空间扰动…… 它们…… 真的走了。” 船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颤抖,他反复确认了三次数据,才敢彻底松开紧握的拳头,指节上的白色痕迹缓缓褪去,露出下面因用力过度而泛红的皮肤。
星璃蜷缩在逃生舱的角落,额间的晶体已恢复到淡紫色的常态,却失去了往日的光泽。灵能透支带来的眩晕感像潮水般反复袭来,她不得不将额头抵在冰冷的舱壁上,借助低温勉强维持意识。刚才战斗中被冲击波撞伤的额角还在渗血,血珠顺着脸颊滑落,滴在胸前的灵能感应项链上,留下一道暗红色的痕迹。她能清晰地 “听” 到逃生舱内每个人的生理状态 —— 雷诺的心跳频率缓慢却沉重,显然是心脏负荷过重;凯的呼吸急促且不规律,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,残留着操作控制台的肌肉记忆;莉娜的指尖在激光步枪的扳机上轻轻摩挲,身体紧绷的姿态尚未完全放松。
“没有人欢呼吗?” 莉娜突然低声问道,声音在寂静的舱内显得格外突兀。她坐在逃生舱的另一侧,背靠着堆满物资箱的角落,激光步枪横放在膝盖上。刚才与追猎者无人机群周旋时,她的左肩被流弹擦伤,此刻伤口的疼痛感透过绷带传来,让她忍不住皱紧眉头。她原本以为,当敌人真正撤退的那一刻,大家会像之前那样欢呼、拥抱,庆祝这场艰难的胜利,但此刻弥漫在舱内的,只有比战斗时更沉重的沉默。
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。凯关掉了临时通讯控制台的最后一盏指示灯,屏幕的光芒消失后,逃生舱内只剩下应急红灯的微弱光亮。他从储物袋里掏出半块压缩饼干,却没有立刻塞进嘴里,只是捏着饼干的包装袋,听着里面碎屑碰撞的细微声响。“胜利…… 吗?” 凯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嘲,目光落在舷窗外 “老兵号” 的方向,那艘曾经承载着他们所有希望的战舰,此刻像一堆废弃的金属,在星空中缓缓旋转,“我们赢了敌人,却输了家。”
这句话像一根针,刺破了舱内脆弱的平静。雷诺缓缓抬起头,昏红的光线照亮他布满血丝的眼睛,他看向舷窗外 “老兵号” 舰首那片巨大的黑洞 —— 那里曾是主炮的位置,无数次在战斗中为他们撕开敌人的防线,而现在,只剩下焦黑的金属和断裂的管线。“能源核心彻底枯竭,聚焦阵列熔毁,船体结构断裂超过 70%……” 雷诺的声音低沉得像在自语,每说出一个损伤,心脏就像被攥紧一分,“就算找到修复材料,也需要至少三个月的时间,更别说我们现在连个稳定的避难所都没有。”
负责物资管理的船员此时打开了储物舱的门,一股混合着机油和压缩食品的味道在舱内弥漫开来。他拿着清点清单的手微微颤抖,清单上的每一项数据都像一道冰冷的判决:“压缩食品剩余 23 块,够我们 8 个人支撑 5 天;饮用水剩余 12 升,按最低消耗量计算能撑 6 天;备用能源…… 几乎为零,逃生舱现在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