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对此毫无所觉。
失控的笔尖,带着那丝微弱气息,划过露水痕迹的最后一刹!
嗡!
一声微不可闻的颤鸣!
羽毛尖端青芒骤然清晰一丝,微微发热!
陈实麻木的手指猛地感受到一股微弱却清晰的吸力!这股吸力一闪即逝,却瞬间修正了他失控的手腕,让那歪斜欲飞的笔尖,诡异地、流畅地完成了最后一下回勾!
嗤啦!
一道淡若萤火的青芒在笔尖闪过!瞬息即逝!
光芒闪过之处,异象陡生!
以那潦草符纹为中心,石板表面那层混杂着失败痕迹的薄尘,如同被无形之手瞬间抹除!纤尘不染!那片区域在月色下,温润洁净,与周围的狼藉形成刺眼对比!
啪嗒!
符笔从陈实脱力的指间滑落。羽毛光芒敛去。
陈实保持着僵坐姿势,直挺挺向后倒去,“砰”一声砸在冰凉地面。后脑的钝痛让他涣散的瞳孔猛地聚焦。
发生了什么?
他艰难扭动脖子,目光投向石板。
那片令人心悸的洁净区域,在月光下熠熠生辉。
成了?!
他…用这堆破烂…画成了?!一个…扫地的除尘符?!
荒谬感与虚脱的狂喜如电流蹿遍全身!他躺在地上,望着石亭顶的蛛网,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,化作嘶哑断续的破风箱笑声:
“呵…呵呵…哈…成了…我…我陈实…一个扫地的…画出了…扫地的符…哈哈…名副其实…扫地的…”
狂喜如潮水,旋即被更汹涌的疲惫淹没。眼皮沉重焊死,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。笑容僵在脸上,意识急速沉入黑暗。
鼾声,瞬间响彻石亭。
他睡得死沉,对身外一切无知无觉。
那块温润的白石板静静躺在月光下。石板上那片洁净区域的边缘,那潦草的符纹痕迹,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缓缓变浅、变淡,仿佛被石板本身“吸”了进去。一丝微弱到极致的光泽在符纹消失处一闪而没,石板恢复成那副人畜无害、毫无波动的模样。
陈实是被冻醒的,石亭地面的寒气透过薄薄的衣衫,直往骨头缝里钻。他一个激灵坐起身,浑身骨头咔吧作响,肌肉酸痛得像是被一群踏云兽踩过。
昏沉的大脑花了几息才回忆起昨晚的疯狂——那支破笔,那本破书,那块破石头,还有……那道一闪而过的青光,和瞬间洁净的石板!
他猛地扑向腿边的石板。
月光早已偏移,但借着微弱的晨光,他依旧清晰地看到——石板中央,一片巴掌大的区域,光洁如新!周围的失败痕迹和灰尘如同给它镶了一圈丑陋的花边,更衬得那中心的洁净刺眼夺目!
不是梦!不是幻觉!
他,陈实,真他娘的画出了一张“有效”的除尘符!虽然那符纹丑得像狗爬,效果范围也小得可怜!
狂喜再次涌上,但这一次,夹杂着强烈的、近乎偏执的念头:**再来一次!**
必须再来一次!
那感觉太模糊了!丹田那股微弱气息的流动,手腕被石板吸力修正的瞬间……他必须抓住它!否则,这唯一一次的成功,很可能就是昙花一现!
饥饿和疲惫仍在身体里叫嚣,但一种更强烈的冲动压倒了它们——掌握它!真正掌握这“扫地”的力量!为了贡献点!为了肉!也为了……不用再天天扫那该死的灰尘!
他挣扎着坐直,不顾浑身酸痛,捡起地上的丐版符笔,拔开露水葫芦的塞子。葫芦轻飘飘的,露水所剩无几了。这更让他心头一紧——时间不多,材料有限!
深吸一口气,陈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他仔细回忆昨晚成功前那一瞬的状态:极致的疲惫带来的麻木,手腕失控的颤抖……以及那股从丹田升起、被莫名牵引的微弱气息。
他不再强求精准复刻册子上的符纹轨迹。那太复杂,以他现在的状态和控制力,根本是痴人说梦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