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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,他连滚带爬地打开门,门外站着一位神情冷漠的内门弟子。乙不敢多问,双腿打着摆子,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,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
丹房深处,一间弥漫着浓郁药香和沉闷气息的房间内。执事辛端坐于上首,面色阴沉,目光锐利如刀,冷冷地审视着如同鹌鹑般缩在下方、抖若筛糠的乙。
“听说……你前几日晚间,去了后山?” 执事辛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沉重的压力,如同巨石压在乙的心头。
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磕头如捣蒜:“执事大人饶命!弟子……弟子一时糊涂!弟子再也不敢了!弟子不知道……真的不知道啊……” 巨大的恐惧让他语无伦次,涕泪横流,将那天晚上如何被精英丙蛊惑,如何去找陈实麻烦,如何被那醉鬼老头一个眼神吓得魂飞魄散的事情,如同竹筒倒豆子般,毫无保留地哭诉出来,连自己尿裤子这种丑事都没敢隐瞒。
他只想撇清关系,只想活命!
执事辛面无表情地听着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檀木扶手,发出笃笃的轻响。这每一声轻响,都如同重锤敲在乙的心脏上,让他抖得更厉害。
“司徒玄……” 执事辛在乙提到这个名字时,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,敲击扶手的手指也顿了一瞬。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份量,绝非一个筑基执事能够承受。他沉默了许久,房间里的空气压抑得几乎要凝固。
“此事,” 执事辛终于开口,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,“烂在肚子里。若再有半句风言风语从你口中传出……后果,你自己清楚。” 他顿了顿,眼中寒光一闪,“丹房杂役乙,玩忽职守,禁足丹炉房三月,每日清理炉渣,不得踏出半步!滚下去!”
“是!是!谢执事大人开恩!谢执事大人开恩!” 乙如蒙大赦,磕头磕得砰砰响,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,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。禁足清理炉渣?这惩罚简直太轻了!只要不丢掉小命,让他扫一辈子炉渣他都愿意!
乙被严惩禁足的消息,如同长了翅膀,迅速在外门传开。虽然执事辛下了封口令,但“玩忽职守”这个含糊的罪名,结合乙那晚被吓破胆的狼狈模样,以及“扫地高人”的传言,指向性实在太强。
“听说了吗?乙童子被执事大人重罚了!关炉房清理炉渣三个月!”
“啧啧,活该!让他狗仗人势欺负人!肯定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!”
“还用说?肯定是那位‘扫地高人’背后的大佬出手了!”
“嘶……连执事大人都要给他面子?那位醉鬼……哦不,那位前辈,到底什么来头?”
乙的遭遇,如同在“扫地高人”的传说上又添了一把熊熊烈火,烧得更加旺盛,也更加令人敬畏。连丹房的筑基执事都要给面子惩戒手下,那位隐藏在石亭里的存在,其能量和地位,在众人心中被无限拔高,几乎等同于宗门长老!
陈实自然也听到了风声。当他在清扫落叶时,无意中听到两个路过的杂役压低声音谈论乙被严惩禁足的消息时,他握着扫把的手猛地一紧,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。
乙被重罚……因为招惹了他(背后的司徒玄)?
一股寒意混合着荒谬感再次席卷全身。这非但没有让他感到一丝快意,反而让他心中的恐惧和压力陡然倍增!司徒玄什么都没做,仅仅是存在本身,仅仅是那晚露出的冰山一角,就足以让一个筑基执事主动出手惩戒门人,向他(或者说,向司徒玄)示好!
这意味着什么?意味着司徒玄的存在和态度,已经被青云派某些高层所知晓,并且引起了极大的重视!意味着他陈实,这个小小的杂役,彻底被绑死在了这艘名为“司徒玄”的、随时可能倾覆的恐怖巨舰之上!
他感觉自己像被抛进了惊涛骇浪的中心,四周都是无形的暗流和窥伺的目光,稍有不慎,便是粉身碎骨!
沉重的压力和无处宣泄的憋闷感,如同巨石般压在陈实的心头。他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。这天下午,他如同行尸走肉般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