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光,懒洋洋地扫过石亭内部,扫过那两根贴着暗红色拓片的石柱,最后,落在了陈实脸上。那目光不再是迷离,而是一种仿佛能穿透皮囊、直视灵魂深处的审视,带着一种陈实无法理解的、如同深渊般的沉重压力。
“小胖子…”司徒玄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,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子砸在石板上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…心浮气躁…死气缠身…离死…不远了…”
离死不远?!
陈实浑身剧震,如遭雷击!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到天灵盖!司徒玄这句话,如同一盆冰水混杂着剧毒,兜头浇下!他是在说小灰?还是在说自己?!或者…两者皆是?!
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陈实!他脸色惨白如纸,嘴唇哆嗦着,想要求证,想要哀求,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,发不出任何声音!
然而,司徒玄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时间。他那枯瘦的手指依旧指着陈实,但话锋却猛地一转,指向了石亭中央那块被陈实撬开、露出地脉气流涌出口的石板!
“…守着金饭碗…讨饭…”司徒玄的声音再次变得含混不清,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嘲弄,“…石亭…是个壳…下面的东西…才是根…蠢…蠢到家了…”
下面的东西?根?守着金饭碗讨饭?
陈实的大脑一片混乱,司徒玄的话如同天书,每一个字都认识,连在一起却让他茫然无措。石亭下面?除了那个微弱的地脉节点,还能有什么?金饭碗?根?
就在陈实被这没头没脑的话砸得晕头转向时,司徒玄似乎彻底失去了耐心,或者酒劲彻底上涌。他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两步,枯瘦的身体带着浓重的酒气和无法形容的威压,径直走到了陈实面前。
陈实下意识地想后退,却被那无形的压力钉在原地,动弹不得。
司徒玄浑浊的目光扫过他怀中昏迷的小灰,又落回到陈实那张因恐惧和茫然而扭曲的脸上。他极其突兀地、毫无征兆地抬起手!
不是拍,不是打。
那枯瘦的、沾着酒渍油污的手指,极其随意地、如同拂去灰尘般,在陈实微胖的后腰某个极其刁钻、陈实自己都从未注意过的位置,轻轻一点!
指尖落下的瞬间,陈实只觉一股微弱却极其精纯、带着难以言喻的清凉气息的气流,如同一条滑溜冰冷的银线,猛地从他后腰那个位置刺入!瞬间窜入他体内那微弱而混乱的、练气一层(伪)的气息循环之中!
“呃啊!”陈实猝不及防,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哼!那感觉不像是被攻击,更像是一条堵塞的河道被瞬间凿开了一个口子!一股强烈的酸麻胀痛感瞬间从那一点扩散开来,沿着一条他从未感知过的、极其隐蔽的经络路径蔓延!
这股突如其来的气流如同一条灵活的泥鳅,在他那原本如同淤泥般凝滞、胡乱运转的微弱气息中蛮横地穿行、冲撞!所过之处,带来撕裂般的剧痛,却也如同犁庭扫穴,将那些淤塞、混乱的节点强行冲开!
“噗!”陈实喉头一甜,竟不由自主地喷出了一小口带着淤黑色的污血!腥气在石亭内弥漫开。
剧痛之后,是一种难以言喻的…通畅感!
仿佛一直压在胸口的一块巨石被搬开!仿佛一直蒙在眼前的一层毛玻璃被擦亮!他体内那股微弱的气息,在经历了短暂的混乱和剧痛后,竟循着那条被强行“凿”开的路径,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、相对顺畅的方式自行流转起来!
虽然依旧微弱,却不再凝滞,不再像无头苍蝇般乱撞!呼吸也随之变得前所未有的深长、顺畅!连带着因为疲惫、恐惧和伤痛而沉重不堪的身体,都仿佛轻快了一丝!
这…这是?!
陈实捂着后腰,感受着体内那微弱却清晰的变化,震惊得无以复加!司徒玄这随手一点,竟帮他打通了某个关键的窍穴?!理顺了气息?!
他猛地抬头看向司徒玄,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狂喜!
然而,司徒玄根本没看他。他像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浑浊的目光重新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