寂的绝望几乎要将陈实彻底吞噬,连灵魂都冻僵的时候——
一股熟悉到骨子里的、浓郁得几乎化不开的酒气,混合着某种仿佛沉淀了万载岁月尘埃的沧桑气息,毫无征兆地弥漫在石亭入口。
陈实空洞的瞳孔猛地一缩!如同溺水者感应到水面透下的一丝微光,他僵硬地、极其缓慢地转动脖颈,看向门口。
依旧是那身破烂油污的袍子,乱糟糟的灰白头发下,一张宿醉未醒、沟壑纵横的脸。司徒玄拎着他那个脏得包浆的酒葫芦,摇摇晃晃地踱了进来。
浑浊的目光扫过瘫坐在地、如同被抽掉魂魄的陈实,又瞥了一眼草垫上毫无动静的小灰,最后落回陈实那张写满了绝望和死气的脸上。
“嗬…”一声意义不明的、带着浓浓酒气的嗤笑从司徒玄喉咙里滚出。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滑稽又极其无趣的东西,浑浊的眼珠里没有丝毫波澜,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漠然。
他摇摇晃晃地走到陈实面前,枯瘦的身体带着浓重的酒气和无法形容的威压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那目光,像是在看一块路边的石头,或者…一具尚未凉透的尸体。
没有安慰,没有鼓励,甚至连一句嘲讽都欠奉。
司徒玄只是极其随意地、仿佛丢垃圾般,将手中那个不起眼的灰布袋子抛到了陈实面前的地上。
“啪嗒。”袋子落地,发出轻微的声响,在死寂的石亭内格外清晰。
陈实茫然地看着那个灰扑扑、毫不起眼的袋子,大脑一片空白。
司徒玄灌了一大口酒,浓烈的酒气喷在陈实脸上。他那双浑浊的眼睛似乎清醒了一瞬,又似乎更加迷离,用那含混不清、仿佛梦呓般的声音嘟囔道:
“怂包!里面…有点小玩意儿…关键时候用…”
说完,他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说话的兴致,也像是完全不在意陈实的死活。浑浊的目光再次扫过陈实那张绝望的脸,嘴角极其缓慢地扯动了一下,牵出一个极其古怪、仿佛看透一切的、带着一丝嘲弄又似乎有一丁点…难以言喻意味的笑容。
“记住…”司徒玄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,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子砸在陈实的心湖上,激起绝望的涟漪,“…活着回来…”
他顿了顿,浑浊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石亭的穹顶,看向了某个未知的远方,又像是在对陈实,也像是在对他怀中昏迷的小灰,更或者…是对着石亭下方那无尽黑暗中的古老存在,低语出最后一句:
“…你的道…不在争…而在‘存’…”
“…顺势存身…方得长久…”
话音落下,司徒玄再不看陈实一眼。他拎着酒葫芦,一步三晃,带着浓郁的酒气和沉重的沧桑感,如同来时一样突兀,又如同融入空气般,悄无声息地踱出了石亭,身影很快消失在正午炽烈的阳光下。
石亭内,再次只剩下死寂。
陈实呆呆地坐在地上,看着门口司徒玄消失的方向,又低头看看脚边那个灰扑扑的布袋子。司徒玄最后那两句话,如同带着某种奇异魔力的烙印,在他被绝望冻结的脑海中反复回荡。
“活着回来…”
“道…不在争…而在‘存’…”
“顺势存身…方得长久…”
活着…回来?在练气后期精英的生死擂上…活着回来?可能吗?这话语本身,就像是一个冰冷的笑话。
道…存?顺势?司徒玄是在告诉他…放弃抵抗?跪地求饶?还是…在生死之间,寻找那一线“存”下去的可能?
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极其微弱、连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…希望,如同冰层下悄然涌动的暗流,开始在他死寂的心湖中搅动。
他的目光,最终定格在那个灰布袋子上。
关键时候用…司徒玄给的…小玩意儿?
陈实颤抖着伸出手,指尖冰凉。他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用尽力气,将那灰布袋子抓在手里。入手很轻,没什么分量。
他深吸一口气,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、混合着绝望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