角。
“心若冰清,天塌不惊……万变犹定,神怡气静……”她心中反复默念清心法诀,双手十指翻飞如蝶,一道道精纯的灵力化作肉眼可见的淡青色符文,不断打入身前的“玄龟阵盘”。阵盘嗡鸣旋转,散发出柔和的青色光晕,勉强在她身周撑开一个丈许方圆的、相对平静的空间,如同惊涛骇浪中一叶脆弱的扁舟,抵御着四面八方疯狂涌来的幻境冲击。
每一次幻境的冲击都像重锤砸在识海,每一次阵盘的运转都耗费着她大量的神识和灵力。她纤细的身影在阵盘青光笼罩下微微颤抖,如同风中残烛。阵盘投射出的淡青色光幕上,涟漪不断,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纹。
“不行……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……”林婉儿心中焦灼,“这九曲迷魂阵的核心阵眼被重重幻象保护,变化无穷,根本无法锁定……莫离的神识操控太精妙了……” 她尝试了数种破阵推演,神识刚一探出,立刻被无数虚假的阵眼和扭曲的灵纹引入歧途,如同坠入无边无际的蛛网,越是挣扎,缠得越紧。阵盘的光幕又黯淡了一分,裂纹悄然蔓延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擂台下的议论声渐渐变大,千机门弟子脸上已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。赵日天更是放下茶杯,嘴角勾起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弧度,仿佛在欣赏一场注定结局的好戏。青云派众人的心,沉到了谷底。
陈实这边,却是另一番“热火朝天”。
他吭哧吭哧地与那座垃圾山搏斗着。腐烂果核黏腻的汁液沾满了扫把毛,腥臭的骨头顽固地卡在石板缝里,油腻的破布条像水草一样缠住了扫把头。汗水混合着垃圾的怪味,熏得他头晕眼花。
“哎哟……”他用力过猛,脚下踩到一块滑腻的果皮,圆滚滚的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,手舞足蹈地向前扑去,眼看就要和垃圾堆来个亲密接触。
就在这狼狈摔倒的瞬间,一股极其微弱、却如同钢针扎刺般的“硌涩感”,毫无征兆地刺入他的感知!这感觉并非来自视觉或嗅觉,更像是一种源自身体深处、对周围环境能量流动的本能排斥——他的“体感增强”被动被触发了!
这“硌涩感”的来源,赫然指向隔壁那被幽蓝浓雾包裹的二号擂台!不,更精确地说,是指向擂台防护光幕外、靠近陈实此刻位置的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。
那里,幽蓝的浓雾正以一种肉眼难以察觉的、极其别扭的方式缓缓旋转着,仿佛平静水面下隐藏着一个无形的漩涡,漩涡中心透着一股令人极其不适的滞涩和尖锐,就像一块光滑丝绸上突兀地打了一个死硬结,或者是一首流畅乐曲中突然蹦出一个刺耳的破音!
这感觉太“硌”了!硌得陈实浑身的肥肉都难受地抖了一下,比踩到狗屎还让他膈应。仿佛那个角落存在的唯一意义,就是破坏整个空间的和谐,让他这个只想安安静静扫垃圾的胖子浑身不自在。
摔倒的趋势被他自己强行扭了回来,陈实拄着扫把,站稳了圆滚滚的身体。他喘着粗气,惊魂未定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污渍,小眼睛下意识地就瞟向了那个让他感觉“硌得慌”的角落。
擂台上,九曲迷魂阵的浓雾依旧翻滚得厉害,林婉儿的身影在阵盘青光下摇摇欲坠,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幻象的怒涛彻底吞没。台下,千机门弟子脸上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,赵日天更是好整以暇地重新端起了茶杯。
陈实的心脏砰砰直跳,不是因为紧张局势,纯粹是被那股“硌涩感”恶心得。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:这破地方,真碍眼!扫垃圾都不痛快!
鬼使神差地,甚至没经过大脑思考,纯粹是出于一种对“碍眼之物”的本能排斥,陈实双手握紧了那油腻腻的扫把杆,将沉重的竹扫把倒转过来,用那沾满污秽、毫不起眼的木质柄尾,朝着那个让他浑身难受的、“硌涩感”最尖锐的位置——擂台防护光幕外、靠近地面的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——不轻不重地捅了过去。
动作笨拙,毫无章法,就像一个被石头绊了脚的孩子,随手用树枝戳了一下绊脚石出气。
“笃。”
扫把柄粗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