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见欧冶废搜集材料的热情愈发高涨,甚至开始拿着尺子在自己身上比细比划,眼神灼热地估算着“扫帚柄”的最佳长度和弧度,陈实只觉后背一阵发凉,金丹都似乎跟着颤了颤。
他深知,再让这位思维跳脱、行动力惊人的炼器狂人彻底沉浸于“本命扫帚”那惊世骇俗的宏伟蓝图里,自己这后半生的清净,乃至人身安全,怕是真要毁于一旦。必须想办法将这股危险的热情引导到别处去!
这一日,晨露未干。欧冶废早已端坐于石亭中,对着那块画满了复杂线条与符文的设计玉板冥思苦想,手指在空中虚划,嘴里念念有词:“…此处阵纹衔接尚需一缕‘千年石钟乳’的柔润道韵来调和阴阳,否则刚猛有余,恐伤及小友金丹本源…嗯,库房里似乎还有一小瓶…”
陈实瞅准这个间隙,端着一壶刚用文火温好的、香气最为温和内敛的“星尘露”,脸上堆起他修炼多年、已臻化境的憨厚笑容,步履轻快地凑了过去。
“欧冶前辈,您又是一夜未眠?如此殚精竭虑,晚辈实在过意不去。”陈实声音恳切,动作麻利地斟满一杯酒液氤氲的星尘露,双手奉上,“先歇歇,喝口酒提提神,润润嗓子。这酒温得刚好,不燥不寒,正适合清晨饮用。”
欧冶废心不在焉地接过,看也没看便一口饮尽,咂咂嘴,评价道:“嗯,温度是恰到好处,星辉内敛,柔和顺口…小子你温酒的功夫见长。不过嘛…”
他话锋一转,眉头微蹙,“比起那茅台原浆的醇厚劲道与磅礴道韵,此酒终究是温吞了些,用来做高阶法宝的淬火液,怕是差了点意思,难以激发材料最深处的灵性。”
陈实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,心中暗忖:这老前辈真是三句不离本行,连喝酒都能联想到炼器淬火。他赶紧收敛心神,将话题引向预定轨道:“前辈,您废寝忘食,全是为了晚辈的本命法宝,此恩此德,晚辈没齿难忘。昨日我又仔细观摩了您那本命扫帚的设计图,当真是精妙绝伦,巧夺天工!尤其是那‘万象归尘’核心阵法的构想,竟能将清扫之道与天地韵律相合,晚辈看了,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!”
这马屁拍得恰到好处。欧冶废一听这个,顿时从对淬火液的挑剔中回过神来,眼睛一亮,仿佛找到了知音:“哦?陈小友,你终于开窍了?悟到此计的深远用意了?来来来,老夫正巧对核心阵法的几处节点有了新想法,正好与你参详参详…” 说着,放下酒杯,伸手就要拉陈实去看那密密麻麻的玉板。
“哎哎,前辈莫急!莫急!”陈实连忙稳住身形,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之色,“方案自然是极好的,堪称前无古人!只是…晚辈细细思量,此事关乎道基根本,是否需从长计议,谨慎为上?您看,我这金丹初成,如同幼苗,尚未经历风雨稳固根基,此时若强行抽取精血丹气融入法宝,万一有个闪失,金丹受损,岂不非但辜负了前辈一番心血,更是浪费了那些您千辛万苦搜集来的天材地宝?晚辈实在是…心有惴惴啊。”
欧冶废闻言,兴奋的神色稍敛,捋着乱糟糟的胡须,沉吟道:“嗯…你所言,倒也不无道理。金丹稳固确是修行根本,犹如大厦之基,不可轻动。若是根基不稳便贸然炼制性命交修的本命法宝,风险确实倍增…” 他抬眼看向陈实,“那依你之见,该当如何?”
陈实心中暗喜,知道鱼儿已经上钩,立刻趁热打铁,脸上摆出深思熟虑后豁然开朗的表情:“晚辈愚见,如此惊天动地、关乎道途的绝世法宝,炼制前的准备工作必须万无一失!不如…我们先做些‘预备性’的练习?或者说,炼制一些相关的‘辅助性’法器?一来,可以让前辈您在实际操作中,更好地熟悉和掌握晚辈这道韵的特殊性质;二来,也能将一些炼器思路付诸实践,检验其可行性,为日后正式炼制那本命扫帚积累宝贵的经验,修正可能存在的谬误。如此步步为营,岂不更为稳妥?”
“预备练习?辅助法器?”欧冶废眼中闪过一丝感兴趣的光芒,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石桌,“这个思路…有点意思。说说看,你想炼个什么样的辅助法器?总不能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