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的日头毒辣辣地炙烤着大地,老营村西头原本荒芜的坡地上,三间簇新的大砖瓦房在阳光下傲然矗立。
青灰色的砖墙砌得笔直结实,屋顶覆盖着崭新的红瓦,在碧空下反射着耀目的光。门窗是赵大柱托关系从公社木材厂弄来的上好松木料,刷了桐油,散发着好闻的木质清香。这在土坯房遍地的老营村,简直如同宫殿般的存在!
院墙也用青砖垒砌起来,一人多高,围出一个宽敞的院子。院子一角,赵大柱指挥着几个帮工的村民,正吭哧吭哧地挖着菜窖。
“慢点慢点!窖口留大点!政南说了,要深挖,冬天好存菜!”赵大柱抹了把汗,黝黑的脸上却满是与有荣焉的笑意。这一个月,他是亲眼看着这片荒地如何拔地而起,变成这三间气派砖房的。闵政南那小子,虽然行事古怪狠厉了些,但这份魄力和本事,他赵大柱服气!能帮上忙,他心里也痛快。
屋里,闵政南正带着闵小玲和闵政北在里屋忙碌。里屋的土炕已经盘好,用黄泥抹得溜光水滑,炕沿还镶了一圈打磨光滑的青石条。闵小玲用新买的抹布,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每一寸炕面,小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光彩。闵政北则抱着一捆干爽的麦秸,吭哧吭哧地往炕洞里塞,准备等会儿烧炕驱潮。
“二哥,这炕真大!真光溜!”闵小玲摸着光滑的炕面,眼睛亮晶晶的,“冬天睡上面肯定暖和!”
“嗯,以后咱们再也不用挤那小土炕了。”闵政南点点头,目光扫过空旷的屋子。三间房,闵政南住东屋,小玲住西屋,小北住堂屋。虽然眼下除了炕,屋里空荡荡的,连张像样的桌子板凳都没有,但那份“家”的感觉,却无比真切地充盈在胸膛。
他走到堂屋门口,看着外面忙碌的景象。赵大柱正带着人给菜窖封顶,汗水浸透了他们的后背。这一个月,从平整地基、拉砖运瓦、上梁铺瓦,到盘炕垒灶、砌院墙挖菜窖,赵大柱几乎是全程盯着,动用了不少村里的人情关系。工钱是按天算的,管饭,最后结算下来,加上买砖瓦木料、付给工匠的钱,他之前那近三千块的巨款,如同流水般花了出去。
闵政南摸了摸怀里(实则是意念沉入次元空间),那个破旧的布包里,厚厚一沓钱如今只剩下薄薄一小叠。他仔细数了数——163元。
新房是立起来了,但一个家,光有房子还不够。锅碗瓢盆、桌椅板凳、米面粮油、被褥衣服……样样都要钱。这点钱,远远不够。
“赵叔,”闵政南走到院子里,对刚封好菜窖、正拍打着身上泥土的赵大柱道,“辛苦您了!房子的事,多亏了您!”
“嗨!说这话见外!”赵大柱摆摆手,看着眼前气派的新房,感慨道,“政南啊,你这房子一立起来,咱们老营村的地界上,头一份!给咱村长脸!就是这屋里头……”他看了看空荡荡的堂屋,“还空落落的,缺家伙事儿啊。”
“嗯。”闵政南点点头,“我下午去趟县里,置办点家什。”
“县里?”赵大柱皱了皱眉,压低声音,“供销社的东西死贵不说,好些还要票。家具厂那边更是要工业券,你有路子?”
闵政南摇摇头:“去黑市转转。”
赵大柱眼皮一跳:“黑市?那地方…可不太平!投机办的那帮孙子鼻子灵得很,抓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!”他有些担忧地看着闵政南,“要不…叔给你想想办法,看村里谁家有富余的旧家伙事儿先匀点?”
“不用麻烦赵叔了。”闵政南语气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我心里有数。家里小玲和政北,劳烦您照看半天。”
赵大柱看着他沉静的眼神,知道劝不住,叹了口气:“行吧,你小心点。孩子放我家,让你婶子看着,放心。”
下午,闵政南换了身不起眼的旧衣服,揣着那163块钱,独自一人踏上了去县城的路。他脚步沉稳,眼神锐利如鹰,感知力提升到极限,时刻留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。
县城西郊,靠近废弃机修厂的一片荒河滩,就是本地人尽皆知的“鸽子市”。还没靠近,就能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