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又残忍的光芒,它最爱干这种戏弄人的勾当。它后腿一蹬,化作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灰线,悄无声息地滑下松树,朝着山下老营村的方向疾驰而去,很快消失在夜色里。
深夜,老营村陷入沉睡,只有几声零星的狗吠。闵政东家那三间略显破败的土坯房黑灯瞎火,死气沉沉。
“黄老爷”如同一个无形的幽灵,轻易地从院墙角落的狗洞(那土狗早就被它身上的气息吓得缩在窝里瑟瑟发抖,屁都不敢放一个)钻了进去。院子里弥漫着一股劣质烟叶和剩饭馊掉的混合味道。
它抽动着粉嫩的鼻子,精准地锁定了主屋的窗户。窗户关着,但窗纸有个不起眼的破洞。“黄老爷”凑上去,一只幽绿的小眼睛贴着破洞向内窥视。
炕上,闵政东四仰八叉地躺着,打着震天响的呼噜,满身酒气。旁边,李艳梅背对着窗户,似乎睡得正沉,但微微颤抖的肩膀暴露了她醒着的事实,估计还在为白天的事生闷气。
“黄老爷”嘴角咧开一个拟人化的讥讽弧度。它悄无声息地绕到房门边,那里有个更大的缝隙。它蜷缩身体,调整角度,对准缝隙内部——尤其是李艳梅头部的大致方向,然后……
一股极其细微、却异常腥臊刺鼻的黄色液体,如同精准的水箭,悄无声息地射入屋内,准确无误地喷洒在李艳梅的头发和枕头附近!
“呃……”睡梦中的李艳梅猛地一抽,直接被这突如其来的、难以形容的恶臭给熏醒了!她迷迷糊糊地吸了吸鼻子,下一秒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!
“呕——!”她猛地坐起身,干呕起来,睡意全无,只觉得脑袋发晕,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直冲头顶,“什么味儿?!哪儿来的臊气?!死鬼!是不是你尿炕了?!”她下意识地就去推旁边死猪一样的闵政东。
就在这时,一个尖细、飘忽、仿佛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的声音,幽幽地钻进了她的耳朵,也钻进了刚刚被推醒、还懵着的闵政东耳中:
“欠债还钱……天经地义……”
“一百五十块……时候到了……该还了……”
“不还……天天来……闹得你家宅不宁……”
这声音不像人声,带着一种冰冷的、非人的质感,在寂静的深夜如同鬼魅低语,直往人骨头缝里钻!
“谁?!谁他妈装神弄鬼?!”闵政东一个激灵,酒醒了大半,猛地坐起来,惊恐地四处张望,声音发抖。
李艳梅也吓傻了,也顾不上那熏人的臊气了,死死抓住闵政东的胳膊,牙齿打颤:“鬼…鬼啊!”
那飘忽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一丝讥诮和不容置疑的威严:
“闵政东……你欠下的债……忘了么……”
“一百五……买你媳妇……买你安宁……”
“拿出来……放在门口……否则……”
声音到此戛然而止,但其中的威胁意味,却让闵政东和李艳梅如坠冰窟!闵政东瞬间想起了那笔钱!那个煞星弟弟闵政南!除了他,谁还会用这种诡异的方式讨债?!
“是…是他…是他派来的…”闵政东脸色惨白,冷汗瞬间湿透了背心。他想起了闵政南那些神鬼莫测的手段,想起了那条恐怖的巨蛇,想起了他冰冷的眼神…眼前的诡异景象,与那个恶魔弟弟的形象瞬间重合!
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,死死缠住了他的心脏!
“给…给他!快给他!”李艳梅已经彻底崩溃,带着哭腔尖叫,“把钱给他!让他快走!这鬼地方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!”
闵政东手忙脚乱地爬下炕,腿软得几乎站不住。他哆嗦着摸到炕柜角落,从一个破袜子里掏出一个用手帕紧紧包裹的小包。那是他最后的一点家底。他颤抖着打开,里面是一小叠崭新的十元大团结。
他数出十五张,手指抖得厉害,几乎拿不住。一百五十块!整整一百五十块!他的心在滴血!
可屋外那无声的压迫感和妻子惊恐的哭嚎,让他再也没有丝毫犹豫。他连滚爬爬地冲到房门口,颤抖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