郎,见那老头正对着酒碗出神,嘴角勾起抹浅淡的笑,“毛利叔叔倒比我想象中懂酒。”
灰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小五郎正用手指沾着碗里的酒液往地上抹,嘴里念念有词:“当年英理总说我浪费酒,现在倒好,想让她骂一句都难……”声音里的涩味,比酒里的单宁还重。她收回目光时,指尖的蒲公英绒球已经被风吹得只剩根秃杆,倒像根微型的指挥棒,在暮色里轻轻晃着。
走到半山腰的歇脚亭时,夕阳正卡在诹访山的尖顶上,把云彩染成了半紫半金的颜色。亭子里有个石桌,工藤夜一从背包里掏出块野餐垫铺上,灰原打开保温箱,里面的三明治还带着余温——是早上出发前,阿笠博士烤的金枪鱼三明治,边角烤得焦脆,是柯南喜欢的口感。
“尝尝这个。”灰原把三明治递给小五郎,后者却摆摆手,捧着酒碗猛灌了口,酒液顺着嘴角流到下巴,他也不擦,就那么仰着头看天上的云:“想当年啊,我跟英理第一次约会,就在东京塔还硬说比我的啤酒好喝。”
小兰坐在他身边,悄悄把纸巾递过去,见他接过去胡乱抹了把脸,忍不住笑:“爸爸,妈妈昨天还说,您当年把她的柠檬汁换成了蜂蜜水呢。”小五郎愣了下,随即拍着石桌大笑:“对对!那丫头酸得直跺脚,后来追着我打了三条街,现在想想,那时候的路怎么就那么短呢……”
柯南啃着三明治,耳朵却支棱着听。工藤夜一正跟灰原说酒窖的事:“编号73的桶底刻着‘皮埃尔’的缩写,应该是当年那位法国酿酒师的手笔。里面的葡萄籽我送去化验了,基因序列和现在的赤霞珠比对,相似度98%,剩下的2%,倒是跟水町家仓库里的母本藤吻合。”
“也就是说,”灰原指尖在石桌上画着基因链的形状,“健吾父亲偷的母本,其实是法国酿酒师留下的原种?”工藤夜一点头,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,是酒窖暗格里找到的老照片——穿西装的法国男人蹲在葡萄藤前,旁边站着个穿和服的日本女人,两人手里捧着串紫葡萄,笑得眉眼弯弯。
“这是皮埃尔和水町的祖母,”工藤夜一用指尖点着照片里的葡萄藤,“藤架上的编号就是73。水町的祖父当年坠崖,恐怕不只是为了阻止偷母本,而是不想让这段往事曝光。”柯南突然想起今早法医说的,健吾指甲缝里的羊毛纤维,和百合香西装的成分完全一致,倒像是故事里藏着的伏笔,被风一吹就露出了线头。
小五郎的酒碗见了底,他把碗底往石桌上磕了磕,发出“哐当”一声:“我跟你们说,英理当年织的围巾,针脚歪歪扭扭的,却比任何名牌都暖和。就像这酒,看着廉价,喝着却比拉菲更对味!”他说着突然站起身,非要去旁边的山泉打碗水续酒,结果脚下一滑,差点摔进泉眼里,幸亏小兰眼疾手快拉住了他。
“爸爸!”小兰又气又笑,帮他拍掉身上的泥,“您都多大了,还这么冒失!”小五郎却嘿嘿笑,指着泉眼里的倒影:“你看你看,这水里的我,是不是比年轻时还精神?”水面晃荡着,映出他被夕阳染成金色的头发,倒真比平时多了几分少年气。
工藤夜一把照片收进钱包时,灰原忽然说:“佐藤先生刚才发信息来,说要把皮埃尔的配方捐给酒庄博物馆。”他抬头看向远处的酒庄,城堡的尖顶在暮色里像支蘸满红酒的钢笔,正往天上的云彩里写字。“水町说要重修北边的农田,用腐叶土把硫磺味压下去,明年春天种上新的母本藤。”
柯南注意到,灰原说这话时,指尖的秃杆蒲公英正对着酒庄的方向,像在鞠躬。小五郎已经捧着泉水回来了,小心翼翼地往酒桶里倒,却洒了大半,他也不心疼,反而说:“泉水兑酒,才叫有山的味道!”小兰无奈地拿过水桶,帮他往桶里添水,夕阳的光落在她发梢,像镀了层蜜糖。
下山时,月亮已经爬了上来,挂在葡萄园的藤架上,像颗被遗忘的葡萄。小五郎推着酒桶,木车的轮子碾过石板路,发出“咕噜咕噜”的声响,倒比新干线的节奏还让人安心。他嘴里哼着跑调的歌谣,是年轻时唱给英理听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