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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、迟来的审判
坂口正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双手插进头发里,声音沙哑地讲述着真相。
“我从来没有原谅过小刚。”他说,“正人死后,我每天都活在痛苦里。看到小刚在守灵时哭,我以为他真的后悔了,所以试着给了他机会。可我后来发现,他根本没变,还在欺负别的孩子,跟当年欺负正人时一模一样。”
“我警告过他,他却满不在乎,说我不敢把他怎么样。”坂口正雄的眼泪掉了下来,“我看着他,就像看到当年害死正人的凶手,一次次地在我面前炫耀。我受不了了,我想让他付出代价,为正人,也为那些被他欺负的孩子。”
“所以你就训练约翰?”目暮警官的声音带着沉重的质问,打破了客厅里的死寂。
坂口正雄抬起布满泪痕的脸,眼神空洞地望着地板上的爪印,像是在透过那些痕迹,看回无数个训练的夜晚。“是。”他的声音涩得像砂纸磨过木头,“我是个律师,我懂法,我知道杀人要偿命。可我看着小刚那张得意的脸,看着他把欺负人当本事,我就觉得……法律管不了的事,总得有人来管。”
“我开始研究动物训练的资料,”他顿了顿,指尖深深掐进掌心,“每周日带约翰去废弃工厂,就是在训练它。我让工人在九点整敲响那里的旧钟,然后对着它说‘约翰你好吗,你好吗约翰’,再让助手穿着和小刚相似的衣服去逗弄它。一开始它只是叫,后来……后来它就会扑上去。”
柯南站在一旁,看着这个曾经为无数受欺凌的孩子辩护的律师,此刻却成了用暴力复仇的囚徒,心里像压了块石头。“您就没想过,这样做会让正人失望吗?”他轻声问,“他一定不希望您变成自己曾经反对的样子。”
坂口正雄的肩膀猛地一颤,眼泪汹涌而出:“我……我只是想让他知道,爸爸替他讨回公道了……”
“可这不是公道。”小兰忍不住开口,声音带着哽咽,“真正的公道,是让犯错的人明白自己错了,是让悲剧不再重演。您这样做,和当年欺负正人的人,又有什么区别呢?”
约翰似乎听懂了这沉重的对话,用头轻轻蹭着坂口正雄的膝盖,发出低低的呜咽,像是在安慰,又像是在悲鸣。
目暮警官挥了挥手,高木警官走上前,拿出手铐。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。
坂口正雄站起身,最后看了一眼墙上正人的照片,照片里的少年笑得腼腆。“对不起,正人。”他喃喃自语,然后伸出双手,戴上了手铐。
约翰突然对着他的背影狂吠起来,声音里满是不安。坂口正雄脚步顿了顿,却没有回头,一步步走出了这个承载着他爱与恨的家。
夕阳透过窗户,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。柯南看着那只趴在照片下方的牧羊犬,突然明白:仇恨就像训练动物的指令,一旦种下,触发时的伤害,从来都不止于目标本身。
而真正的和解,从来不是让对方付出代价,而是放过自己,也记住那些该被记住的温柔。就像正人照片里的笑容,本该是照亮黑暗的光,而非滋生仇恨的土壤。
八、饭桌上的暖意
夕阳的金辉漫过坂口家的窗台时,柯南看着被警戒线重新围住的院门,心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,沉甸甸的。小兰牵着他的手,指尖带着担忧的温度:“柯南,别想太多了,我们回家吧。”
毛利小五郎走在前面,平时挺直的腰杆塌了些,嘴里没了往日的吹嘘,只偶尔叹口气——大概是被那桩浸着仇恨的案子压得没了精神。
刚转过街角,柯南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,屏幕上跳出“工藤夜一”的名字。他接起电话,那边传来清朗的声音,带着恰到好处的轻松:“柯南,在哪呢?我在‘晚风居’订了包间,过来聚聚。”
“晚风居?”柯南愣了一下,那是家藏在巷尾的日料店,老板是个从京都来的老爷子,手艺好得不像话,就是店面太小,每天只接三桌客人,想订位得排半个月队。
